掀簾出了馬車。
司徒麟側首眼神複雜地看著昏睡的夏溪,接著緩緩地伸出手,與夏溪的手相握。低聲呢喃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輕嘆一聲:“那就這樣吧!”
竹林山莊最多的自然是竹子,夏溪昏睡了整整三天,醒來後得知沈蘭為了趕赴武林大會,已經離開了。夏溪覺得無趣,既然湊不上熱鬧那就不湊好了。
身體好像生了一場大病般,疲倦得不行。夏溪知道,是因為吃了那藥的緣故,身體越來越差了。偷偷去看望司徒麟,卻見他有說有笑地跟一個丫環聊天,傷好像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夏溪站在窗外,靜靜地看了半天,後來摸摸鼻子,覺得無趣,轉身走了。
當晚,她並未向主人辭行,只是留了張便箋,便獨自一人偷偷離開了。
一直走到天亮,夏溪才在路旁找塊大石休息,捶捶痠痛的腿,夏溪小聲嘀咕道:“早知道,我就偷匹馬出來了,怎麼離市鎮這麼遠啊?該不會是又迷路了吧?”摸摸肚子,唉!餓啊。
夏溪站起,往前路望了望,無人。往來路望望,咦!好像有馬車。
夏溪盤坐在大石上安心等待,她決定搭個車。
稍刻,馬車趕到近前,不用夏溪打招呼,便自動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伕將車簾掀開,夏溪看到車內坐的人,愣住了,“咦!”司徒麟怎麼來了?
“溪兒,上車。”
“哦。”扭扭捏捏,“那個……有吃的嗎?”
“有。”
夏溪跳上了車。
司徒麟拿出乾糧給她吃。
夏溪吃了幾口才問:“你怎麼也離開竹林山莊了?要去哪裡啊?”
“你去哪裡?”
“我、我是江湖兒女,自然是去闖蕩江湖了。”夏溪頗為豪氣干雲地說道。
“我也去闖蕩江湖。”司徒麟笑說。
“咦!”
“前些年經商,一直好奇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如今有了時間自然要去看看。”司徒麟一本正經地說。
“你見過啊!還嚇暈了。”
“……”司徒麟將水囊拿出來,“別乾嚥著,喝水。”
“哦,咕嚕咕嚕!”
“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何不結伴一起闖蕩江湖。”
“呃!你……”夏溪瞪大眼,險些被水嗆著,“你、你不怕我犯病時,失手殺了你嗎?”
“沒關係,你犯病時,多少有些徵兆,到時我躲開便是。”
“呃……”說得好簡單。
“況且江湖兇險,我又沒有武功防身,我們兩人若結伴同行,你也可以照應我。”
“你……你跟我在一起會更兇險啊!血教的人可是一直在追殺我呢!”
“正因為如此啊!”
“呃!”
“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竹林山莊吧!從小便有志向想遊遍這世間的山川大河。正好有你在身邊保護,我便無顧忌了。”“……”好理直氣壯的理由,夏溪眼神複雜地望著他,“你、你別後悔。”
“當然。”司徒麟笑說,看著面前的女孩露出歡喜與感動的笑顏,司徒麟的心微微暖了起來。至少目前他不會後悔,自從知曉夏溪不顧危險地返回救他性命的那刻起,他便決定該放棄一些什麼了。
雖然回憶起當時那個血肉橫飛的場面,他仍心驚膽戰,卻奇異的並不害怕造成這個結果的夏溪。看到那個昏睡在自己身旁,瘦削疲憊的夏溪時,感覺心是痛的。
瘋丫頭喜歡他,他知道。而他在有意無意地躲著她,以她的聰慧,也早就看出來。
夏溪自小在血教長大,性子本就有些任情妄為,隨心所欲,司徒麟不喜歡的事情,她偏要去做,目的也只是為了好玩有趣而已。但是當她強烈地意識到,她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兇險後,便膽怯害怕了。
她喜歡了,所以她怕了。
夏溪的眼睛就像一扇窗,雖然狡黠,但在喜歡的人面前,卻是不加掩飾毫無雜質的,她的心思,司徒麟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因夏溪幾次受傷,本應該對她敬而遠之。然而他命在旦夕之時,卻是她救了他。
直至目前為止,司徒麟對夏溪感情複雜之極,卻絕無男女之情。
在他心中,夏溪是魔教的妖女,是喜怒無常的瘋丫頭,是個任性的孩子,也……是他的妹妹,他對她有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憐惜、心痛,尤其聽到她命不長久時,心裡便存著陪伴她走完最後一程的想法。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