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的常家老二把她蹲在樹下躲雨的那一景,變相地說給常棣華聽。守株待兔!天,那聽起來就跟……粗街女郎無異!
“你在車裡像個妓女招攬嫖客一般地誘惑我,難道不是想利用我,回頭去報復你男朋友嗎?”
“我和駱偉早已分手了,你會不知道?”她踉蹌倒退兩步,忿怒地說:“而且我也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可是我是。”他毫無愧色地再次提醒她,“我曾說過,我快結婚了,你在我這裡過夜不會改變既定的事實。”
“那又如何?我又不會反過來告你強人所難!”
“或許我還真該防著這一點。”他說這話時,表情是泰然自若的。
他的沉著讓安安變得浮躁,無所適從。
她心寒意動,詰問他,“你怎能如此無動於衷?我都已經在對你投懷送抱了,為什麼你就是拒我於千里之外?難道剛剛在北投夜市的那一吻,對你完全不具任何意義?”
常棣華嚴肅地看著她,“你還是不懂對不對?”
“那麼請說些讓我懂的事吧!”她絕望地撲跪在他身側,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把心事形諸於外,更鄙視自己的雙重標準。
為了能與眼前的男人有一個開始,她摒棄以往對貞操的天真看法,可以忽略常棣華過去的歷史,也準備默許他在婚後不打算對妻子守貞的冷血作法,但是她對駱偉偶一為之的出就卻耿耿於懷!這說不通吧!她是怎麼了?當真是鬼迷心竅!
常棣華看著一臉迷惆、憂鬱的安安,緣手將她拉近自己,明明白白毫不隱瞞地告訴她,“安安,只要你一出現在我身邊,我的思維與行事方式便開始失序,你讓我變得像一個少不經事的小男生,這不是我所熟悉的。”
“難道就只有你有這種委屈嗎?你何嘗沒有將我折磨到反常?”安安再也忍不住,情緒失控地對他哭訴這十二年來的相思。“你好歹知道我的名宇與下落,而我呢?卻只能戀著一個抽象的人形,在芸芸眾生裡尋找你的影子,當我以為自己在今天早上終於尋到時,你卻冷酷地掉轉身去,不願與我同乘一節車廂。”
常棣華閉上眼,找著含蓄的字眼來形容對她的感情。
“打從我從秘書手中意外接過你父親的信,這五年間我沒有一天不想念你,我把你日常的作息打探得一清二楚,固定跑到餐廳靠窗的位子守候,隔著一層玻璃等你出現、經過與消失,三秒問的凝視短過海市重樓,印象卻強到足夠讓我庸碌、硬式、乏味的職場人生添上一些期待與興奮。
“這些年來,迷離鳳騷、雍容華貴的情婦我養過,見多識廣、體貼入微的交際花我也包過,與別的女人之間的關係說不單純其實也很單純,說穿了,不過是以物易物,只要我這個護花使者提供她們優握的物質享受,她們不奢望我感情上的付出,一旦肉體關係終了,沒有任何揭瘡疤的灑狗血伎倆,沒有任何兒女情長的感情羈絆。”
他說到此,目光鎖在安安的臉上,但她只是靜靜地聽,沒有露出鄙夷的表情。
這讓他鬆了口氣,繼續下去,“這樣得過且過的日子,在我得知你的下落後起了巨大的變化,你天真赤子般的容顏讓我自慚形穢,我於是決定與當時交往的羅織琳斷絕往來,利用距離你二十歲生日尚有八個月的時問洗心革面。”
“但我臆想不到的事是,就當我想重新做個好人的同時,你身邊竟冒出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叫駱偉,老實、體貼,擁有一顆純潔的心,就像淡水線上的那個小女孩一樣,潔白得如一張塵垢不染的紙,而我自己呢?一顆心汙濁得不輸硯臺上的墨,不需比較,就自動認輸地敗陣下來。”
常棣華握住她的手,心痛地說:“安安,今晨的事也嚇了我一跳,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採取躲避的方式,因為與你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我不會只滿足於純純的友誼,更無法再佯裝成一個過路人。”
安安眼睜摺閃地看著他,細若蚊蠅地問:“你心上到底有沒有空餘的角落可以容納我?”
他沒口答,只睜著一雙黑眸凝視眼前淚汪汪的她。
她顫著紅唇,鼓起勇氣又問一句,“你究竟對我有沒有感覺?”
常棣華仍是如雕像般坐在沙發上,與趴跪在他膝頭的她對峙,好久好久才說:
“有是有,但你不可能對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談真感情吧。”
安安忍不住激動地哭出來。
“但你是認識我的!這五年來,你知道我的下落,卻避不見面,你在我身後偷偷看我,觀察我生活上的一舉一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