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那標準地解說的聲音又再度響起,用只有他們兩能聽見的聲音柔柔地說,“那一個個彩旗插著的地方是標誌著球穴的位置,捶丸簡單來說就是以杖擊球。一般分大會、中會、小會或一朋,大會為十人或以上、中會有七八人、小會五六人、一朋三四人。入球窩為得一籌,先得事先約定好的籌數者為勝。籌數則大籌二十、中籌十五、小籌十。”
冰雅看了一眼八阿哥,發覺他真有當導遊的潛質。“球杖也分很多種吧?”
“嗯。”八阿哥點點頭,“有擦棒、杓棒、樸棒、單手,十來種吧。”
冰雅一愣,嘎複雜。早知道當初就好好下本錢學習下小白球,現在還能秀下,沒準還能當他們老師了。想啊想的,不禁又咯咯笑出了聲。
八阿哥看她一個人又傻笑起來,有點疑惑、又有點驚喜,“想起怎麼玩了?”
第十七章 美酒
“啊,沒,沒……就是覺得以前可能玩過。”冰雅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不知道怎麼答,揮舞著手、猛搖起頭,有些詞不達意起來。真要是想起什麼那才恐怖呢,擁有著另一個靈魂的思想,那到底誰是誰呢?誰是人,誰又是魂呢?怕怕啊!
八阿哥臉色一暗,沒再多說什麼。
冰玉看著八阿哥的神情,心想不是被他看出什麼了吧?要是真被人知道自己佔了這冰雅格格的身體,那不被這些古人生吞活剝了才怪。聽聞康熙也還是很迷信的,要不然又怎會因為弘曆的八字好,而讓位於雍正呢?這雍正究竟是奪嫡還是篡位先且不說,就是那信仰“長生不死藥”的那股子勁,還有那心狠手辣、辣手催了那麼多兄弟的命,也夠讓人後怕的了。心裡忐忑不安地往四阿哥處張望,四阿哥像是感應到什麼了,也看了冰雅一眼。看得她是心裡原本就七上八下的水桶,都抖了起來,心裡那個慌呀!
直到晚宴開席時分,這二人都似悶葫蘆。
宮女們遠遠端來酒罈,還未開封。八阿哥嗅了嗅那酒香,就吟道,“酴醿不爭春,寂寞開最晚”。
酴醿酒,是以荼蘼花釀的酒,傳說中的百步香。剛一掀開蓋子,便滿室的香甜。酴醿花的怡人清香,混著濃郁的酒香,煞是醉人。也不知是那酒更醉人,還是那花香更醉人。
宮女替八阿哥斟上一杯,八阿哥搖晃著銀製盤花杯,凝視著杯中瓊漿玉釀,“吳地春寒花漸晚,北歸一路摘香來。”仰頭一口飲盡。
冰雅心虛地看了一眼八阿哥,見他正鬱悶地在飲酒。莫非是知道了什麼?越想心就越虛,也開始牛飲起來。壓根沒注意到各宮娘娘也在場,早將盒子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八阿哥側頭見冰雅格格在一杯杯飲著,心裡想著,是否剛才的話刺到了她,讓她心裡不舒服了呢?越想就越鬱悶。“以酒為名卻謗他,冰為肌骨月為家。”抬起手,又是一杯。冰涼的酒滑過喉間,泛出辛辣的味道,那荼蘼的香氣又迅速回了上來,掩蓋掉酒的苦澀。喝得人難免抑鬱,心口堵得慌,卻又讓人不禁想要多飲一杯。簡直欲罷不能!
冰雅如坐針氈,迷離慌亂中,偷偷用餘光掃著周圍的眾人,顫抖著雙手,不斷機械般地重複著,右手斟、左手飲的動作。不知道的人,只怕還當她手裡那是啥難得的仙茶,惟恐人搶了去呢。辛辣的味道順著喉嚨,燒到腹部,直把肚子裡燒得空空如也。越喝越渴,越渴越想要喝。
“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牆。”八阿哥則是一副悽悽慘慘慼戚的樣子,不住地三杯兩盞淡酒。
這二人就這樣,開始十分默契地不停給自己斟酒,旁若無人。一個是心煩苦悶、一個是心慌意亂,卻是殊途同歸了。
空氣中瀰漫開的酴醿酒香,燻得人暈暈乎乎的。酒這玩意兒,本就是使悲者更悲,憂者更憂。若是想用其解愁?只怕愁更愁。
第十八章 惠妃
翌日,窗外陽光明媚,若是不去注意那片片落葉,興許會誤認為是陽春三月。
冰雅醒時,頓感頭痛欲裂。她挑開帳子,喚了聲香墨,然後繼續賴在床上,反覆揉著太陽穴。
香墨推門進來,走到床塌邊,柔聲道:“格格昨夜飲得多了,難免有些頭痛,等會喝下醒酒湯就會好的。”
冰雅點點頭,“那把醒酒湯端來吧?”伸了下懶腰,又縮回被子裡。
“格格不起嗎?”香墨手託著簾帳正要往鉤子上掛。
“再躺會吧?”冰雅用哀怨的眼神看向她,略帶撒嬌地說道。
香墨無奈地笑笑,“格格忘記和十三阿哥約好今兒去無逸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