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如同懷石料理一般溫潤堅強的男人,正在說著他或許一輩子都只說這一遍的話,更墨年怔怔地望著,心裡知道這些話她不可能再聽第二遍,不知為何,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
求求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求求你。
“而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為你撐起頭頂的天,無論發生了什麼,即使坍塌了也有我在……”
別再說下去了。
“我說過的,浦原喜助會保護西洞院墨年,這是真的。”
別說了。求你。
更墨年喜歡的是市丸銀,而不是浦原喜助。
她想繼續喜歡市丸銀,而不是浦原喜助。
她不想承認。但她或許真的……
“墨年,我想,我可能……”
喜歡上浦原喜助了。
倒數計時
像是被誰一下子推下雲端一般,更墨年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浦原喜助,在他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大腦忽然一片的空白。
她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她更墨年,喜歡上了浦原喜助。
很是突兀地,她楞在了當下。
浦原喜助看著眼前反應強烈的黑髮女子,垂在另一邊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握了握。
“墨年,其實我……”
“喜助~!我回來了~!”
門突然被大力地拉開,人型的夜一活力十足地站在門口,眼角還帶著一絲喜悅的弧度。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浦原喜助和更墨年全都是一副被拆穿了的表情。下一秒,她意識到不對,怔了一下,尷尬地咧了咧嘴,賠笑地一腳踏回門外,門又被重新推了回去。
“……對不起……請繼續……我錯了……我來的不是時候……”
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更墨年幾乎是逃跑般地、在夜一還沒來得及關上門之前,倉皇地一把推開她,衝了出去。浦原喜助怔怔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背靠著牆壁坐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夜一茫然地回過頭,看著屋子裡面無表情的浦原,想了想,識趣地什麼也沒再說。
有些話,說出來以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更墨年不敢想,不敢聽,不敢面對,不敢去嘗試。她始終要走,在這樣的前提下,什麼承諾都失去了效力,什麼的坦白都無法承受。
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她寧願自己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安靜地喜歡著市丸銀的更墨年,即使得不到回應,即使永遠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這樣反而會更加心安理得。
惟獨是太瞭解她的浦原喜助,惟獨是她太依賴著的浦原喜助,不行。
更墨年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遠,身上的義骸很不方便。太陽漸漸西沉,昏暗的日光照射在空座表層,照耀著河面波光粼粼,徒然地使她感到一陣的噁心。
手中的感應器不停地尖聲作響,一個又一個虛的靈壓充斥著整個城市,不斷地逼近她。然而,更墨年卻無動於衷地坐在河邊,眼睛靜靜地望著水面,腦子裡浦原喜助的容貌和藍染的聲音不斷地交替迴圈,眼睛一陣一陣的酸澀。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大虛越來越近,紅色的虛閃蓄勢待發,直直地對著更墨年所在的方向。
一陣風從身邊刮過,熟悉的靈壓瞬間包圍著她,紅色的光閃過天際,巨大的爆炸聲在半空中響起,引出濃重的煙塵。浦原喜助沉默地站在更墨年面前,斬魄刀前紅色的‘血霞之盾’赫然展開,墨綠色的外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金色的發在更墨年眼裡異常的刺眼。
“為什麼不動手?”男人低沉的聲音自空氣中響起,微微蹙起的眉甚是好看。
暗自鄙視了一下自己,更墨年怔了一下,隨即扭過頭不再看他,淡淡開口,“死不了。”
浦原喜助看著她,隨意地抬起手,頭也不回地擋下了身後的虛閃,火光沖天,照在他們臉上明明暗暗,大片大片的剪影。更墨年看不見他的眼睛,浦原喜助看不見她緊抿的嘴唇。
“之前那句話……”
“之前那句話我沒有聽見。”更墨年語速極快地接下了話頭。
“所以,你當我沒有說過也可以。”浦原喜助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不小。抬起眼看著對面的人,火光消失,世界重新暗淡了下來。
大虛憤怒地發出了刺耳的嘶吼聲,令人噁心的靈壓圍繞四周,更墨年張了張嘴說了句什麼,浦原喜助沒有聽見。
斬魄刀隨意地一揮,大虛立刻被分成了兩半,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