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無法突破死神和虛之間的界限,因為你早已經介於這兩者中間。你有死神的能力,同樣也有虛的特點,例如戰鬥本性。”浦原喜助解釋著,“這些都是我剛剛得出的結論,結合你特殊的體質,一切終於可以說的通。”
“……可是,我在戰鬥中一旦引發了屬於虛的那部分力量……我是不是又會和之前一樣無法保持自己的意識?”更墨年皺眉,“儘管力量會提高,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想,這應該可以透過訓練解決。是你的話,很快就可以。”
浦原喜助思考半天,說出了以上的結論。
望著眼前一身鬆垮和服,金色頭髮下有著濃重黑眼圈的男人,更墨年久久不知如何開口。這個男人太瞭解她了,甚至連她的想法她的動機都能猜得一清二楚絲毫沒有差錯,一切的事情都不用她過多的解釋,一切的事情他都會給她一個完整的答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學會依賴他了?
面對這樣的浦原喜助,她又如何開口詢問崩玉的事情?
“墨年……”
“喜助……”
更墨年抬起頭,有些驚訝地望著跟自己異口同聲開口的浦原喜助,不自然地咧了咧嘴角。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兩人怔了怔,都笑了起來。
“好吧,那我先說。”浦原喜助撓了撓頭,“我想說,放心吧,你不會變成虛的。只要能抓住了你體質的特點,你或許可以更強。當然,你似乎已經對此有些心得了。”
更墨年點點頭,“起碼現在不會再陷入昏迷。變不變成虛不要緊,我說過的,即使我變成虛了,也不會殺你。”
話音落,浦原喜助怔了怔,笑了起來。
“那你應該記得,我也說過‘浦原喜助會保護西洞院墨年’這句話。”
“……”更墨年楞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浦原喜助欣慰地伸出手揉了揉眼前女子的發,臉上的表情真摯而透明。
“相信我,我不會再食言了。”他如是說。
更墨年的身子幾不可聞地滯了一下,任憑浦原喜助揉亂自己頭頂的發,低下頭一言不發。
很多年前她曾發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但是惟獨是他,惟獨是浦原喜助,即使他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她卻總還想繼續留給自己一個希望。
這是和對市丸銀完全不同的,所謂的‘相信’。
“我說完了。墨年剛才想說什麼?”浦原喜助問。
“誒?”更墨年怔怔地抬起頭,“不……沒什麼了。”
她想說謝謝,想說不要對她這麼好,想問有關於崩玉的資料,想有一瞬間告訴他全部的事實,告訴他她要去虛圈的事,告訴他有關藍染的交易。
可是,眼前的浦原喜助,卻讓她一句傷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要是想說謝謝的話,那就不要說了。”浦原喜助突兀地開口。
更墨年猛地抬起了頭,“你怎麼知道……”
“所以我說,不用了。”
浦原喜助抬起手,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更墨年的臉頰,不自覺地,她的身體頓時有些僵硬。黑色的長髮自指間穿過,順著髮梢的方向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浦原喜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上更墨年的眼睛,他的口吻有些自嘲。
“……不需要你說謝謝,不需要你的感激,不需要你的報答。從一開始就是我欠你的,無論是把你一個人丟在屍魂界也好,無論是後來欺騙你也好,無論是那時沒能救你出來也好,這是我欠你的,我必須還。”
憂鬱而自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更墨年,好聽的嗓音,指尖傳來的淡淡體溫,更墨年忽然有一種非常,非常難過的感覺。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地叫囂著,嘶吼著,想掙脫一切地衝出來,想把一切的真相一切的隱瞞全部攤開來放在眼前,然而,卻統統因為浦原喜助的話,怎麼都不忍心推倒那堵牆。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我自己想這樣做而已。”浦原喜助緩慢地說著,一手輕輕把更墨年落在身前的頭髮攏在耳後,聲音低沉而平靜。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地待在這裡,待在我身邊,讓我知道你沒有受苦,沒有委屈,沒有因為什麼而傷心難過,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不回屍魂界就永遠不回屍魂界,哪兒怕無聊砸掉這店裡所有東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