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責任。
康慨的馬漸漸向韋行身邊貼過去,根據以往經驗,韋行自會覺察到屬下有事稟報,想不想聽也立刻寫在他臉上。
韋行果然轉過頭來,厭惡不耐也在他臉上表露無遺。
康慨一驚,遲疑著沒敢開口。
韋行卻已伸手:“拿過來!”
康慨道:“大人的手臂——”
韋行已伸手把韋帥望自他懷裡拎過去,那手勢就似拎一袋子土豆,康慨差點要叫一聲小心,總算他是機靈人,況且韋行是那樣可怕,光是看到韋行的影子就足夠讓所有手下屏息,康慨閉緊嘴,不敢出聲。
可是韋行把帥望扔到自己身前,小傢伙落下來的樣子卻象一根羽毛,如果韋行喜歡聽馬屁的話,康慨早就為韋行這手功夫大聲叫好了,啥子叫舉重若輕,啥子叫宗師級功夫?
然後帥望身上裹著的披風也被韋行扔了回來。康慨披上衣服,雖然,他很想為帥望盡點力,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勇氣是危險的,人都是自私的,閉嘴是最聰明的。
韋行一隻手把帥望摟在懷裡,依舊策馬飛奔。帥望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重又閉上眼睛,一開始,覺得冷,每一下顛簸都引起劇烈的疼痛並湧出大量的鮮血,漸漸,大量大量的熱量從韋行胸前傳過來,韋行整個人簡直不似一個人,倒象個火牆般。韋帥望雖然很討厭這個他生命中的陌生人,此時此刻也禁不住要縮到他懷裡取暖。
那種熱量不但溫暖他全身,且熱氣緩緩流過四肢百骸,熱氣所過之處,疼痛頓減,力氣也漸漸回覆到帥望的身體裡。
於是思考能力重又回到韋帥望的大腦裡,他漸漸明白,韋行這是在為他療傷,就象韓青所說的那樣,韋行不會對他好,可是,絕不會看著他死,不但不會看著他死,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險,這個傢伙即使不會捨命相救,也會冒著相當大的風險來救他。
忽然間覺得委屈。
冷硬地微笑著的韋帥望一剎那兒有一點流淚的衝動。因為後背源源不斷傳過來的生命之泉,那溫暖強大的力量給他一種可靠的安全感。
向強大的力量屈服尋求庇護似是人類的一種本能。
不過,這剎那兒的感動很快就過去了。因為韋帥望是個記性很好的孩子,不會輕易忘記過去。而且他也是個有自尊的孩子,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他孤獨無助時伸出一隻手來收服他。
不!韓青是他第一個遇見的人,韓青以他的人格魅力折服他,不是以強大的力量,任何人,不能光憑一隻萬能的上帝之手就收服他。
他的手打擊他的手治療?去死!
這世上還真就多的是這種人,給你生命,然後無所不至地欺侮貶低折磨控制,他好享受一下做小型上帝的感覺,(比如賈寶玉他爹)你還不能怨憤。
你不滿意嗎?好的很,你大可不接受施捨,當場自我了斷。
韋帥望沒選擇自我了斷。
他笑笑接受好意,引導那火熱的氣息在體內遊走,疏通所有淤滯斷裂的脈絡。得到比失去多,在這個世界上有他愛的人愛的事,忍受小小折辱,不賠有賺。
他一早決定,韋行這個人,在他生命中,不重要,所以,這個人只能傷到他的皮肉,傷不到他的心。
五,拒絕——韋帥望魔鬼的另一面
天色薄暮,韋行一行路過一個小鎮。
康慨再次靠近韋行,他想提醒韋行,當然最好是韋行自己開口:韋帥望的傷勢,不適合露宿野外。
韋行看了康慨一眼,他不喜歡別人靠近他兩米以內,平時手下無事稟報都儘量不出現在他視野範圍內,所以,康慨一過來,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他點一下頭,示意康慨前去安排住處。康慨鬆口氣,領命而去。
康慨找了個安靜的小店,拿出大內侍衛的牌子把小店的其他旅客清空(不,康慨不是大內侍衛,那牌子只是為了他們幾個進出王宮方便),留下手下收拾打理,自己去門前迎候。
韋行幾乎是馬上就到了,跳下馬來,康慨伸手去接帥望,韋行沒理,直行而過。康慨一愣,忙到前面引路,本來安排給韋行的是單人房,他見韋行抱著帥望的不象要鬆手的樣子,臨時把韋行帶進雙人房。
韋行進門,隨即吩咐:“守著門口,別讓人打擾。”
康慨大驚,立刻意識到是帥望傷勢太重,他嚇得“撲嗵”一聲跪下:“小人罪該萬死!”
韋行冷冷地:“不干你事!”一腳把門踢上。
雖然不干他事,康慨額頭仍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