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內一團疑問一時也不好再句句逼問。楊素這一路舟車勞頓,早就甚是不耐煩,只嚷著見了堯暮野好交了這一份苦差。
原來,這觀陽公主嫁入到北邵之後,那北邵王本就年事已高,老夫少妻。那公主倒也甚是得寵。可是這觀陽公主哪裡耐得住北邵蠻族粗鄙的生活,便是不斷寫信給自己的皇兄,央求著早日返回中原。
當白侯傳達聖上有意與北人議和的訊息傳到她的耳中時,她立即欣喜若狂,只覺得機會已到,立即勸北邵王一邊安排接應魏朝的特使,一邊派親信聯絡東陰可汗,努力促成魏朝和東陰的會談。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番苦心的安排,到了最後又是化為了空影。
溫疾才用了詐降之計,將東陰打得潰不成軍,大敗而回。而那些原先主張議和的臣子也盡是揹負上了賣國罵名。
東陰大敗,原先暗中支援東陰的北邵王自是惶恐不可終日,就在十幾天前,吃著觀陽公主自魏朝帶來的核桃酥點心,竟然不小心被裡面的核桃仁卡住了喉嚨,一口氣沒有上來,居然就活活的噎死在了王帳之中。
若是按照以往的習俗,觀陽公主作為正妻,當與北邵王的屍首一起架在柴火上燒死,殉葬給老王。但是觀陽公主畢竟是大魏的公主,而北邵也急於討好魏朝,聖上又想念胞妹,於是叫白侯將新寡的公主接回,畢竟現在北患已除,再不用魏朝的公主討好蠻人了。
於是,廣俊王將她接了回來,準備與魏軍一同迴轉京城。不過,堯暮野卻是不大待見觀陽公主,藉口自己傷患在身,不宜拜見鑾駕,只遣了副帥面見公主,只待今晚慶功宴席一過,便將公主安排到了遠離軍營的徵關之內。至於玉珠,太尉也吩咐了不必趕回徵關,待得明日,便陪她一同迴轉玉石鎮。
不過觀陽公主在出軍營前,尋了空子,找到了只帶著珏兒在軍營後山散步的玉珠。
北地雖然不比南地的芳華,但是也有許多獨特的花草。玉珠在玉石鎮時便十分喜歡在田野中尋些花草,或是華妍嬌美,或是風骨奇特,將它們畫將下來,作為以後雕玉的圖案和靈感。
這日,玉珠也是偷得半日悠閒,屏退了那些個侍衛,只帶著帶著珏兒手中捧著硯臺,玉珠拿著細筆,在後山中閒庭信步,尋覓些未曾見過的花草樹木。
畢竟此處四周皆有大魏哨兵把守,安全無虞。
此時,觀陽公主已從他人的口中,聽聞了這位太尉未婚之妻的詳情。
當聽聞太尉所選的並非哪家的世家貴女,而是個雕琢玉石的商賈技匠,還是個和離過的下堂婦時,這喉嚨裡頂的“核桃”赫然比當日噎死自己王君的那個還要大上一圈,半天都喘不上氣來,若不細細觀瞧,再好好教訓了這俘獲太尉之心的女子,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於是,她便直直走了過去。
玉珠看到觀陽公主向這邊走來,連忙拉著珏兒一起跪倒在地,向公主請安。公主冷冷地看著她,開口道:“此地景色甚好,不知袁小姐能否陪本宮走上一走?”
玉珠斂眉道:“公主有此雅興,奴家自是應當奉陪。但一會軍營便要開了晚飯,太尉要舉行慶功會宴,若是去的太晚,總是不妥。”
之前在溪邊的對話,玉珠便聽出公主言語中對她的不善。如果和公主單獨去了遠處,若是公主有對她不利的舉動,卻是無人可喚倒不若婉言謝絕,趁早迴轉了軍營。
公主微微冷笑道:“不虧是要嫁給太尉的人啊,膽識過人。連堂堂大魏的公主都不放在眼中,這等全失了禮教的舉止,倒也是西北粗婦該有的德性。”
玉珠低眉順眼,說道:“公主教訓的是,奴家不通宮中禮節,這次回去便要好好修習一番。若是公主無他事,玉珠這便告退了。”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觀陽公主冷冷喝道:“給我站住,誰讓你走了!”
觀陽公主疾步轉到她的面前,高傲地揚起下巴,說道:“猶記得本宮還是孩童時,在皇宮花園裡玩耍,爬上了一顆大樹。在上面玩耍得高興,不想卻是從樹上掉了下來。本宮還以為要摔死在樹下,卻被太尉衝上來接住。本宮毫髮無損,而太尉胳膊卻骨裂了,養了許久方才癒合。從那以後,本宮就暗自發誓非堯郎不嫁!可是堯郎多情,不喜久擱置在同一個女子的身上,我便要大方忍耐……看著他遊走在那些個浪□□子之間,只要他玩夠了,能回到本宮身旁便好,於是便一忍再忍,再忍……本來本宮與太尉情誼深厚,馬上便要論及婚嫁,只因為一時起了誤會而不能廝守,如今本宮回來了,卻被你這麼個粗鄙的東西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