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2 / 4)

小說:細說民國大文人 作者:博搏

騰。今歲更當一日千里。”但更多的是生活方面的要求,如住房問題、吃飯問題等等。1960年11月,他致信統戰部,要求吃粗麵包,“上月承惠兩次餅乾,是上好的東西,而此物吃時總不覺得飽,所以願吃粗麵包。”1960年12月,熊突然便血,便寫信給統戰部,“謹請予我一個宰好了的肥的母鴨子,看可救此症否?”並說“素承厚意憐念老人,故敢常擾。”統戰部12月5日向上級請示:“擬同意送母鴨一隻,請核。”領導批曰“同意”,於是,12月9日,熊十力得到了自己的一隻肥母鴨。

在生命的最後幾個年頭,熊十力哀嘆道:“人生七十,孑然一老,小樓面壁,忽逢十祀。絕無向學之青年,亦鮮有客至。衰年之苦,莫大於孤。五年以來,餘猶積義以自富,積健以自強,不必有孤獨感也。大病以來,年日衰,病日雜,餘興盡矣。”

1963年,熊十力七十九歲,元旦開始動筆起草《存齋隨筆》。

1964年12月,熊十力赴京出席四屆政協一次會議並列席人大三屆一次會議。其間,陳毅曾來看他,並對在場的熊氏後人說,你爸爸是書呆子,讓他寫,把他的學術思想都寫出來。郭沫若也來看望熊先生,談到《存齋隨筆》印行的種種困難。郭沫若也有苦衷,不便宜說。熊十力知此書印行已無望,說如果印若干本留存也不行,請退稿。1965年初,熊十力收到退稿後,請封用拙(熊的文書)再鈔一份留存。

老友韋卓民上海看望熊十力,一見面熊就號陶大哭,使韋深覺不安。

1965年夏,弟子習傅裕去看望老師熊十力時發現,熊先生明顯地衰老了,目光不再如以前那般如炬,談吐不再像以前那般滔滔,情緒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激昂了。他一人獨坐屋中,身穿褐色長衫,釦子全無,只用一麻繩作腰帶,狀若老僧。屋內牆上掛著三個大字書寫的君師帖,從牆頭一直貼到天花板,孔子居中,左右是兩位王先生:王船山和王陽明。

王元化在《熊十力二三事》回憶說:“我曾向他請教佛學,這時他已由佛入儒。在他起居室內,有三幅大字書寫的君師帖。一居中,從牆頭直貼到天花板上,上書孔子之位。一在右,從牆頭往下貼,上書陽明先生。一在左,也從牆頭往下貼,上書船山先生。他聽我要學佛學後說:‘你學佛學做什麼?現在沒有人學這個了。’”

文革一開始,熊十力對紅衛兵上街“破四舊”,隨意闖入別人家中抄家,到廟宇教堂砸神像燒經書,十分反感,曾上書毛澤東表示反對。他給中共領導人寫信,但是信去如石沉大海,沒有迴音。

文革中,熊十力被抄家,造反派衝進各個房間,將熊十力多年來珍藏的古代書籍、經卷、字畫、手稿等等,或撕毀或焚燒。熊十力視書如命,上前想從火堆中搶出一些古籍孤本,被人推倒在地。

北京一○一中學紅衛兵追尋到上海青雲路,審問熊十力,問他知不知道劉少奇當年在廬山白鹿書院時有甚麼反動活動等等。熊十力一律回答“不知”二字,因被視為態度頑固又受批鬥。

文革期間,熊十力對“左”的一套極為反感,卻又無可奈何。他晚年為自己訂有“三戒”:不出門、不會客、不寫信,衰年求靜,聊以卒歲。在萬般悲苦中,他曾作一聯寄友人:“衰年心事如雪窖,姜齋千載是同參。”

後來,由於抄家、批判等變故,熊十力精神有些錯亂,不斷給中央領導寫信,還經常寫很多紙條貼在褲子上、衣帽上、門窗上,連褲襪之上,都寫著對“文革”的抗議。為此他常常在街上遭人圍攻,他卻依然我行我素。

1966年夏,當熊十力在《人民日報》上看到《橫掃一切牛鬼蛇神》一文時,傷感至極。他不斷地給中央領導人寫信,硬讓家人寄出去,還經常寫很多小紙條,甚至在褲子上,襪子上都寫著對“文革”的抗議。他常常穿著一件褪了色的友布長衫,釦子全無,腰間胡亂地扎一根麻繩,獨自一人到街上去或公園裡,跌跌撞撞,雙淚長流,口中唸唸有詞“中國文化亡了!中國文化亡了!”直到實在走不動了,才坐到地上休息。這時,悄悄尾隨於後的小女婿(熊再光的丈夫彭亮生)才敢露面(熊十力不讓家人跟著他出來),攙扶著他,慢慢地走回家去。

1968年,熊十力在家曾絕粒求死,後改為減食,以求速死。但此時他在仍不停地寫書,寫了又毀,毀了又寫。春夏之交,熊十力又患肺炎,病後不肯服藥,送醫院前已發高燒。在虹口醫院治療後基本好轉,但他習慣於一清早開窗,又患感冒。由於他病體衰弱,心力衰竭,搶救不及,於5月23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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