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的胡馬十分昂貴,而且朝廷禁止宰殺馬匹,劉玉潔希望元德帝狠狠斥責韓敬已一番,但也沒抱太大希望,事實上這事根本就不會傳進元德帝耳朵裡。馬場的胥役很快就將屍體處理乾淨,擦掉血跡,負責這一代的小吏更是一臉諂媚的上前道,“殿下萬福金安,這瘋馬竟敢驚擾殿下,該殺!”
韓敬已看都未看那小吏一眼,反而追上沈肅,“既然我們都知道對方的秘密,為什麼不選擇合作?”
劉玉潔一怔,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韓敬已說出的話。也許是性格原因也許是受制於人別無他法,這個人一向自負又特立獨行,現在卻主動提出合作……顯然不懷好意,她會相信才怪。
沈肅頓住腳卻沒回頭,“殿下智多近妖,我等奉陪不起。”
“我想阿玉已經告訴你今年六月柔然政變。俱蘭將有一場不小的動盪,沈恭會在這場戰役中負傷,沈濂接任帥令,你則填補指揮僉事。”他已經笑著走過來,將話鋒轉向劉玉潔,“阿玉,如果你想讓我與沈肅好好說話,現在就從他身上下來。”
這哪是她下不下來的問題,而是沈肅抱著她不放。沈肅冷哼一聲,舉步就要離開,被韓敬已伸臂攔住,“好吧,你們繼續抱。”
沈肅將劉玉潔放下,“你先去找周明,我很快回去。”
她乖順的點點頭,也不敢多看韓敬已一眼,提裙小跑著離開。
韓敬已眯著眼深深凝視她遠走的背影良久,轉身對沈肅淡然道,“這場仗持續一年。新婚不足三個月你就離開,一年後才歸家,你得到她卻從未珍惜,此生為何偏偏要跟我搶?”
“你珍惜過她嗎?”沈肅不怒反笑,“如果不是你,她怎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話似乎觸痛了韓敬已某個地方,他煩躁的別開視線,“這是她自找的,誰讓她不愛我。”
“她為什麼要愛你?愛誰不愛誰那是她的自由,因為不愛你,你就要那樣折磨她嗎?”沈肅早就想問他這個問題。
我沒有折磨她!韓敬已眼底掠過一絲殺氣,“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不勞你費心。”倘若不是體虛,她很可能就懷有他的骨血,善良的她便也捨不得離開阜南道,韓敬已目如冰霜,“如果不是你害她小產傷了身子,我和她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說什麼?
她有過我的孩子!
沈肅彷彿被施了定身咒,面白如紙,一怔不怔瞪著韓敬已。他早就知道她可能有過孩子,也懷疑過那孩子是誰的,但那是個禁忌的話題,只要一觸碰他便會不由自主的縮回去,此時此刻卻避無可避,連眼睛都紅了。
“原來她沒告訴你!”韓敬已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哈哈大笑,“看來她是真的喜歡你,難得她如此喜歡一個東西,我倒有些捨不得你死。”
“就算捨得也沒用,為了她無論任何情況我都會好好的活著。”
“她又不在,你做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韓敬已不屑的話鋒一轉,“我對帝位沒興趣,你不用防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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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等人並不敢距離沈肅太遠,劉玉潔跑了沒多久便與大家遇上,她知道周明是沈肅的心腹便將事情經過一字不漏的說出。
“快派人過去看看,萬一有什麼意外也好……也好照應。”劉玉潔道。
周明思索了下,“我去便可。郡王不會對三爺做什麼,您大可以放心。”後半句話極大的安慰了劉玉潔。
綠衣攙扶她上馬回營地,伺候她重新梳洗,沒過多久圍場的小吏又吩咐婢女送來不少鮮蔬果品以及鹿肉雉雞若干,下人們用這些野味做了不少佳餚,可惜劉玉潔無心享用,只草草的吃了一點,直到午時過後沈肅才平靜歸來。
差人守候在營帳外,劉玉潔急切的走上前,“他對你說什麼?”
“他要我不得插手四皇子的事。”
原來沈肅是四皇子的人。只怔然了一下,劉玉潔不忿道,“他憑什麼這麼要求你?”
“他知道六月份柔然政變是大哥一力促成的一場戲。”沈肅抱著她,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大聲說,劉玉潔按下羞澀,十分配合的任由他抱著,不知為什麼,感覺他的擁抱比平時用力。
“那你如何回答他。”她柔聲問。
“我答應了。”
“嗯?”
“如果一口拒絕豈不等同承認我是四皇子的人。”沈肅輕撫她柔美的後背,“這麼多年來京中口舌諸多,比這更兇險的謠言我們都承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