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從嬌婢環繞,又有沈肅在側,劉玉潔尚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無憂無慮的出行。
她並不會狩獵,沈肅也覺得在她面前用射殺獵物未免過於血腥,此行基本等同踏春,但有她喜歡的小鳥兒小兔子,他肯定會想辦法捉給她。
女孩子都喜歡這些毛絨絨的,沈肅將兩隻又肥又大的兔子遞給綠染,對劉玉潔道,“回頭再給你捉只小的。”小的更可愛。
“不用了,逮多了浪費,這兩隻夠吃的。”劉玉潔開心道。
沈肅瞠目,硬生生嚥下到嘴的話,改成,“哈哈。”
喜歡吃兔子的潔娘也很可愛。
兩人並轡而行,穿過一行冒出花骨朵的灌木叢,劉玉潔的馬術好的令沈肅讚不絕口。
但他並沒有問誰教的,劉玉潔也不會去提那個人。
“九安最近如何?”劉玉潔問。
“表現還不錯,挺聰明就是有點悶。”
“九安悶?怎麼可能,”劉玉潔笑道,“他可會講笑話了,還會說好幾種方言,從北到南。”
“是嗎?”沈肅並沒有太多的表情,淡然道,“你能跟我說說關於他的事麼?”
“哪方面的?”
“哪方面都行,隨便說。”
劉玉潔想了想,“前世第一次見到他比現在大。嬤嬤怕我嫁過去受欺負便帶上他,路上遇到狼群還是他保護的我,後來還經常回長安幫我探望祖母,可是韓敬已不喜歡他,王爺去世後頻繁找他麻煩,為此我請他幫我最後一件事,帶封信回長安救我祖母,此後再也不用回阜南道,可這孩子真傻,都說不要他回來……”她臉上難掩哀傷,奇異的是竟平靜的對沈肅敘述前世的事,“後來他就死了。”
她揉了揉臉頰,又笑,“可是我們很幸運啊,此生又活過來。他有一顆金子般滾燙的心。”
金子般滾燙的心。沈肅挑眉,很感激但微微有一點兒吃味,繼續問道,“你確定他在長安與阜南道之間來回只是為了幫你送信?”
劉玉潔一怔,有些不悅,“為什麼要這麼問?”
“隨口問問。”沈肅又笑道,“前天我見他受傷,好心過去詢問,一開始他不承認,我敲了下他的左肋,痛的他當場險些跪下。我問他在兵營如何受到這麼嚴重的內傷,他口舌伶俐說與人切磋時不小心撞的。但他還是騙了我,因為競技場的那群笨蛋能不能打得過他還是問題,更別提這麼嚴重的內傷!”
“受傷了,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劉玉潔只關心這個。
沈肅面無表情道,“這不是重點。你該想想你金子般滾燙的小朋友為何要騙我以及在哪裡惹上的高手?”
“九安不會騙人!”劉玉潔喃喃道,心裡卻有些凜然,決定親自去問問怎麼回事,但問清楚之前絕對不會讓嬤嬤知道。
帶她出來主要是為了讓她多鍛鍊鍛鍊,沈肅見她為“金子般的小朋友”傷心,立刻又轉移話題,哄得她重新展顏為止。
劉玉潔一甩馬鞭,馭馬先行,大有挑釁的意思。
沈肅笑了笑,讓她先跑一會兒才不緊不慢追過去,靠近之後縱身一躍跳上她的馬,與她共乘一騎。
男子的臂膀修長而結實,與她的重疊在一起,襯得她越發的纖弱,這讓她有莫名的安全感,背靠他平坦而寬闊的懷抱更是說不出的溫暖,劉玉潔輕輕往後挪了挪,主動貼著他。
沈肅垂眸笑,親親她的後腦勺。
“後腦勺不能親。”劉玉潔小聲嘟囔。
“為什麼?”
“會把心眼兒親沒了。”
“沒事兒,我不嫌你笨。”
“我不想變笨。”
“晚上你再親我的,使勁親回來。”他提議。
劉玉潔側首對他笑,揚起的小臉欺霜賽雪,沈肅忍不住落下一個吻,極盡的溫柔纏綿。
良久之後,沈肅才鬆開她,她如霧般氤氳的雙眸才從熱氣中恢復,紅著臉轉回頭,卻如觸電般僵住,也終於明白沈肅為何突然放過了她。
剛才明明沒有人的,可是慢慢踱步的馬兒繞過樹叢,對上正面的涼亭便停駐啃地上的草,韓敬已就坐在那裡,右腿曲起,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緩緩摩挲著手裡的彎弓,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眼眸黑黝黝的望著她,神情諱莫如深。
都怪他孟浪。沈肅急忙攬起劉玉潔飛身下馬,禮儀不可費,他上前道,“參見郡王殿下。”
韓敬已目不轉睛盯著劉玉潔。
沈肅就沒指望他會說“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