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潔,”他用一種探討又似是疑惑的語氣問,“是不是一直以來……”說到這裡他還稍微停頓了下,“我的好脾氣……我對你的好……都讓你覺得‘特不值錢’,對,就是不值錢,誰讓我賤呢。”
劉玉潔目光微閃。
“你高興了給我幾顆我摘的覆盆子;翻臉就拿簪子戳我,再不行就一巴掌;受傷了我揹你,送只貓還要看你臉色;令尊看上我我沒讓你如意,回頭就找人打我。怎麼碰到韓敬已你就慫了?在茶室嚇得爬不起冷得活像個冰棒也是因為他吧?是我抱著你啊,舒服吧,暖醒了,睜開眼對著我臉又是一巴掌!”沈肅的雙眸迸射出她從未見過的怒意,“現在又張牙舞爪,對我頤指氣使,憑的是什麼?”
她蒼白的小臉又白了幾分。
沈肅繼續道,“你這麼有本事,剛才被韓敬已抱在懷裡為何還發抖?怎麼不給他一嘴巴?我看你就是個膽小鬼,恃強凌弱,被害痴妄症,失心瘋,總之你腦子有毛病!想使喚我是吧,那你給我個理由,說啊,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下人?裙下之臣?”
誰說她沒打過韓敬已嘴巴,沒用的,一點用也沒有。
打完之後,他便光天化日在椅子上要了她。
他還定下規矩,如果不乖就罰她趴著或者坐著,乖的話才允許躺著,用各種姿勢羞辱她。
劉玉潔又退了一步,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血,神情無波無瀾。
她聲音裡有絲不易察覺的顫意,“你兇什麼兇。沒錯啊,我就是恃強凌弱,恃強凌弱很可恥嗎?你敢說你強的時候沒有凌過弱?我就想利用你,但那也是你自願的,而且我也沒讓你白幫忙。”
“是沒白幫忙,十個梨州歌伎是吧?呸!老子身邊多得是漂亮的妞。”沈肅憤怒的甩袖走人。
主要這不是一個適合的吵架場所。
好凶!
吵架的聲音壓的很低聽不清,但沈肅轉身離去之前那兇狠的樣子是個女人估計都要嚇軟腿。劉玉冉顫巍巍靠上前,“潔娘……”
劉玉潔回首淡淡一笑,“這件事,也別讓阿爹知道。”
十個梨州歌伎還打動不了麼,裝什麼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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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花會漸漸散去,眾位貴女向公主謝恩辭行,有人滿載而歸,有人鬱鬱寡歡,此處不再詳述。
而韓敬已依然坐在水榭,仰首靠住金色的羅榻,聒噪的誦經聲不時傳來,他推開捶肩的宮女,一把掀起空止,“你不走是吧,我走。”
“阿彌陀佛。殿下的心不淨,神才不寧,需多聽幾遍《心經》……”
韓敬已呵了聲,“佛祖淨化不了我,”他轉首看空止無波的眼,“只有她,才能超度我。”
“那她便是你心底的萬惡之源。”
“我作惡關她什麼事?”
韓敬已大步流星離去。
他沒回安喜殿,直接去了上書房,元德帝沒想到他還敢來。
從這裡就體現出皇宮的弊端,這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你看,他才剛調戲過阿玉,皇兄就知曉了。
當然,這正是他想要的。
“朕看你年紀也到了,過些日子清閒下來,是該給你指一門好婚事。”元德帝低首飲了口茶。
“好啊,把劉涉川家的二孃賜給我。”
元德帝瞪了他一眼。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即便肆意妄為也知道底限在哪兒,同時,也是個不太認真的人,對詩詞歌賦以及書畫不感興趣,好在棋藝精湛,沒事還能打的一手好獵。
做個閒散藩王足矣。
至少還沒被養廢,但若真的一點也不廢,又怎能令人放心。
“你要娶她,難不成想摘了郡王這頂帽子?”元德帝哼了聲。
反正你早晚都要廢劉涉川,又何必惺惺作態。韓敬已笑道,“好啊,那丫頭也這麼建議我。是該認真考慮下了。”
“荒唐。你看看你,孬好也是做叔叔的人,就連韓琢都比你懂事。”
我能懂事嗎?
你允我懂事嗎?
韓敬已笑了笑,滿屋明珠比之他的眼眸都要失色。其實他這樣的人,若好好說話,誰都很難拒絕他。“反正我喜歡她,越看越可愛,就算不給我娶,總不能連想也不給我想。”他神色漸漸認真,看上去並不像一時興起。
元德帝無語,心忽然有點疼,胸口好像被紮了無數根鋼針。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他終究還是養廢了他,眼皮子淺的只看見女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