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立刻去拿蜜餞。
“不必了。”聽見動靜,劉玉潔抬眸一笑,伸出手,“姐姐,快過來坐。”
劉玉冉眼圈一紅,過去翻看她受傷的地方,又問了好些問題,直到劉玉潔分毫不錯的一一回答,方才放下心來。
“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劉玉冉沾了沾眼角,錦帕濡溼,又發現奇怪的地方,“你居然這麼配合的喝藥,不嫌苦了?”
她沒好意思說“怎麼不像從前那般哭鬧”,免得潔娘難堪,畢竟是大姑娘。
苦啊。可是苦也得喝,喝著喝著就不苦了。劉玉潔淡淡一笑。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劉玉冉懵懂的點點頭。
避子湯比這個苦多了,她還不是一碗一碗的喝。後來糟/蹋的次數頻繁,劉玉潔對韓敬已的要求便從“求求你不要再欺負我”變成“求求你不要留在裡面,出去……”,可他不願意,那她只有喝避子湯,被發現後便再也喝不成,他竟喪心病狂逼她喝調養的方子,難不成還想弄出個野/種來?
又舀起一勺,她腕子微微發抖,劉玉冉還以為她疼的,急忙接了親自喂她。
“冉娘,今天的事別聲張,我不想讓阿爹擔心。”劉玉潔笑道。
“可是……我不會撒謊。”
“又沒人問你,這不算撒謊。你不吭聲就行。”
“那……好吧。”
劉玉潔緩緩喝著苦澀的湯汁,享受被人疼愛的滋味。
端著蜜餞的宮女走進來,對兩位小姐福了福身子,“外面有位自稱姓沈的公子求見劉二小姐。”
劉玉冉一驚,目光從門口轉到潔娘受傷的手上。
“叫他滾!”劉玉潔陰鬱道。
宮女張大嘴巴。
“算了,我出去見他。”她又改了主意
“你受傷是因為他嗎?”劉玉冉問。
“不是。”
“到底怎麼回事?”
“被畜生嚇一跳,不小心絆倒。”劉玉潔坦然迎向劉玉冉,目光澄澈,不像在撒謊。
確實沒撒謊,真是被畜生嚇一跳。
劉玉冉看上去笨笨的,做事卻通常出人意料的善解人意。既然潔娘沒有邀請她跟著,便是想跟沈肅說點悄悄話,那她遠遠看著就好,這樣被人瞧見了也說不得什麼,況且院子各個角落都有宮女內侍。
原以為同意他進去探望已經不得了,沒想到小瘋子紆尊降貴親自出來。沈肅心中一喜,迎上去。
“潔娘……”
“沈公子請自重。”姑娘家的閨名豈能讓人亂喊。劉玉潔撩眼木然看他。
“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我那樣做是有原因的。”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孩子脾氣,定是惱他沒幫忙痛揍韓敬已。然而深宮豈是胡鬧的地方,估計還沒開打,禁林衛的弓箭先射過來。
他擰眉道,“你以為他是我?想殺就殺!我再晚來一步……你知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首先,她會被禁林衛紮成刺蝟。
是,那是個愚蠢的舉動,此後再也不會犯。劉玉潔咬唇。
快要被咬出一抹豔痕,沈肅略一失神。
她嗤笑一聲,“休要假惺惺裝好人,一丘之貉!”
他竟同她最恨的人有說有笑!
他根本就不知韓敬已有多壞!
新仇舊恨一起湧出來,沈肅也是個混蛋,當年託韓敬已照顧她,韓敬已……那是照顧嗎?劉玉潔往後退了一步,眼圈微微發紅。
那時,她覺得阜南道的夜竟比一生都漫長。
那樣的夜也徹底的洗去了她所有的純真與善良,怪不得阜南道沒有櫻花,如此汙穢骯髒的地方怎配有櫻花!
“既想利用我,又不敢信我,這樣可不行?”沈肅皺眉。
“抱歉,是我失禮了。”她已恢復常態。
又是這副樣子。沈肅寧願她發火,像個正常的女人那樣撒潑,罵人或者胡攪蠻纏,都比這沒有感情的木偶來得像個人。“我知道你生氣,因為我把你氣暈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站在你這邊?”
“你想多了。”她的衣襬在風中瑟瑟發抖。
“劉玉潔!”沈肅驀地吼了一聲。
似是不曾料他也會發脾氣。劉玉潔一愣,那惶惶又迷茫的神情落入沈肅目中,當真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回過神,她瞪大眼睛,“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喊?若真想讓我開心,就去殺了韓敬已。”
沈肅也跟著笑了,不過笑意令人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