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沈肅在哪兒”。
她也是剛醒來不久,有人端水喂她,問她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除了脖子痠疼,沒什麼不對的地方,綠衣只擔心小姐有沒有事。衝進門一看,小姐蜷成一團,縮在一件男人的披風裡。
然後九安也進來了。
“小姐,我坐在外間吃東西,忽然就暈過去,你是不是也這樣暈倒的?”綠衣眼睛不住的往她身上瞅,除了雲鬢微亂,衣衫倒也整整齊齊,沒有失禮的地方。
“我沒事。”
聽見劉玉潔親口說,綠衣一顆心才落定。
九安撓了撓臉頰,烏溜溜的眼睛望向劉玉潔,她也在望著他,水晶似的可人,看得人心生愉悅,但他看不懂她眼裡的複雜。
“姐姐,呃,小姐,壞人有沒有打你?”九安問。
“沒有。他一下也沒碰我。”迅速而冷硬。
哦。九安眨了眨漂亮的單眼皮。他的眼睛又圓又大,像春露一般清澈。
劉玉潔讓綠衣打水進來,自己竟先把頭髮梳好,隨意的挽了一個小纂兒。
“小姐,讓綠衣重新給你梳個好看的……”
“不必。”劉玉潔掩了掩衣領,似乎察覺自己說話的口氣十分生硬,不禁柔軟三分道,“我腿有點麻,扶我起來。”
然而扶起劉玉潔,綠衣才發現小姐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九安看著著急,想上去幫忙,又想起姑姑叮囑他男女有別,男孩子的手不能隨便摸姑娘,尤其十二歲以上的,會摸出小孩。
他急的團團轉,又沒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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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肅低沉的眼眸像黑色的冰海,管事大氣不敢喘的向他稟明當時情況,“郡王帶一隊禁林衛衝進來,小的們當時就覺得不像是來喝茶的,但又不敢得罪他,便引他去東鶴廳。他並不搭理跑腿的小廝,只問掌櫃的……您,您平時在哪間屋子見劉姑娘。掌櫃的不說,他便將人打暈,又問仲管事,仲管事也不說,他都不給人第二次機會,直接拔劍,幸虧當時一個護院眼疾手快,就這樣肩膀還生生捱了兩刀,險些傷及筋脈。有個孬種看見血害怕,便一五一十交代。”
管事說到這裡,偷偷瞄一眼沈肅的表情,“那孬種已經被小的處理了。”
其實稍微有點腦子也能看出韓敬已只不過虛張聲勢罷了,他再過分,也不可能明目張膽殺沈肅的人,可惜孬種腦子不好使,撐不住嚇唬。茶齋裡的人也恨得牙癢癢,受這廝連累,少不得要令三爺失望,甚至震怒。
他們對沈肅一向敬畏有加,如今出了這等紕漏更是難辭其咎,既羞愧又懼怕。
“薛掌櫃與仲管事以及那護院,忠心可嘉,你安排一下。”
“是,小的一定為他們壓驚。”
“至於那孬種,處理好後交給下面看看,告訴後來的人,這碗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若是沒點血性趁早捲鋪蓋走人,留下的我沈肅也不會虧待半分。”他冷冷道。
“是是,小的謹記,一定不會再讓爺您失望了。”管事躬身道。
九安擔心劉玉潔的身體,她看上去嬌滴滴的,像鄉下種的水蔥。“小姐,現在已經過了晌午,我們吃點飯再走吧。”
吃飯?
她吃不下,只想回去沐浴刷牙,抹去韓敬已留下的氣息與痕跡,唯有此,才能聊以自/慰。
“我不餓。”她聲音柔和,卻有掩不住的低落,“你先回去吧,天冷注意加衣,過兩天我送八寶糯米糕給你吃。”
“你親手做的嗎?”
“嗯。”
“姐姐,你真好。”他忍不住高興。
綠衣無可奈何嘆息,懶得挑剔他說錯話。
沈肅走過來的時候便聽見那蜜糖般的聲音,她做的八寶糯米糕應該也像這般甜蜜吧,可是她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哄那黃毛小兒開心……沈肅感到不忿,然而心口卻被更多的擔憂佔據,他走過去,掀開礙事的九安,目不轉睛望著劉玉潔。
綠衣驚呼一聲,只見沈肅俯身橫抱起小姐。
“放我下來。”劉玉潔感到眩暈。
“我們談談。”
“我自己走。”
“你走的動嗎?”
綠衣又急又氣,試圖撲過去撕沈肅,卻被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攔住,九安動作快,雙腳一蹬地面,飛身而起,其實在空中的那一瞬他還在天人交戰:一個是姐姐,一個是上峰,好難取捨啊!但他還是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