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還有人味的親戚,雖然他們的處境不比她好多少,但至少還能給一個擁抱。
前世,四房的表小姐周茹雪誣陷劉瑾硯奸/汙她,並懷有身孕,四房立刻鬧到國子監,迫使劉瑾硯被除名,後又被族長逐出劉氏一族,一代才子就此凋零。但劉玉潔永遠記得他死之前,立在潺潺落雨的簷下,輕輕敲她窗。
“潔娘,我把伯父伯母的牌位偷來了,你帶去阜南道,要好好活啊!哥哥……只能幫你這些……”
窗子裡的劉玉潔沒有回應他。
察覺不對,他破門而入,撞見了最噁心最齷齪的一幕。四房的劉玉茗竟指使表哥周大海企圖佔有劉玉潔。周氏聞訊趕來,狠狠抽了劉玉茗一個大耳瓜子:你不要命了,她是恭親王定下的人!
劉玉茗狀若瘋癲,大哭不止,“阿孃,這個賤婦搶了我的沈肅,祖母明明答應讓我嫁給沈肅的,為什麼是她,憑什麼是她?!”
“這就是她嫁給沈肅的下場,難道你也要?”周氏氣的吐血。
“我嫁過去就不一樣,沈肅肯定喜歡我,我比她漂亮!她就是個下作的小娼/婦啊,勾引沈肅,連孩子都懷過,就算跟表哥好一晚又有什麼?”
那時,劉玉潔才知道一個嫉妒又瘋狂的女人有多醜陋。
劉瑾硯以瘦弱之軀保護了她,周大海卻為了掩蓋對未來王妃欲行不軌的罪孽,當場砸死劉瑾硯。
這就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劉家啊,無處不在的汙穢與殺戮。
劉玉潔抱住劉瑾硯失聲痛哭。
“潔娘……”劉瑾硯不明白女孩子為什麼都愛哭,只能拍拍她後背道,“是不是淘氣又被伯父罵了,我陪你盪鞦韆吧。”
這是兩人從小玩到大的遊戲。劉玉潔為了掩飾失態,轉身背對他坐在鞦韆上,他笑著一把一把的推,一下比一下高,看她騰空而起,哭泣轉為歡笑。
劉玉潔迎風喊道,“硯從兄,我要殺了那些人!”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再推高點!”
劉涉川走進花園便看見這溫馨一幕,無憂無慮的男孩與女孩,再一看鞦韆上的潔娘飛的比樹還高,頓時嚇得冷汗涔涔。
“再高點再高點。”她立在空中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腳下,再也無須仰仗他人鼻息。
“再高你就要上天了。”
一聽是阿爹不悅的聲音,劉玉潔立即適可而止。
晚膳後阿爹在書房給劉瑾硯授課,劉玉潔等了兩個時辰,喝了五杯茶才盼來盯梢的綠衣,“小姐,硯大爺回房休息了。”
劉玉潔立即奔去書房堵住劉涉川。
“怎麼還沒睡?”劉涉川問。
“阿爹,我都等了這麼久,沈肅的事到底怎麼說!”她明亮的眼睛讓人不忍說出任何不合她心意的話,但劉涉川還是殘忍道,“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是不放心就讓他請你喝茶,互相瞭解瞭解。”
“跟他有什麼好了解的!”
“那就婚後再說,反正都一樣!”
婚後?劉玉潔愣住,難以置信的瞪著劉涉川,“阿爹,你怎麼忍心讓我嫁給那種人?”
那種人?
哪種人?
但這淒厲的一聲好似一根刺,刺的劉涉川心口縮了下,回過神,臉色轉陰,“放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難不成你要在阿爹身邊待一輩子?”
“好啊,我願意。”劉玉潔傷心道。
“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反正我不嫁他,他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阿爹,總有一天我要你看到他的真面目!”
“我倒是先看到你的真面目,驕橫無禮,搬弄是非,無中生有。”
“我沒有撒謊,他跟肖玲……”
“閉嘴!男人的清譽就不是清譽?我問你,你為何要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那種話傳出去對沈肅和肖玲的傷害有多大?”縱使再護短,劉涉川這次也不得不承認潔娘做的很過分,造謠沈肅便罷了,一個男人,至多被人笑兩句風流,可肖玲不一樣,以後如何做人?
根本就不是人,也用不著做人!劉玉潔提著裙角憤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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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肅下衙有時步行有時騎馬,但從不坐轎。
還有兩日便是七夕,天氣好的不像話,即便已近黃昏,長安的紅日豔吐萬里,霞光萬丈。
周明牽著馬陪他漫步,“五皇子表現的太明顯了,後天八成是場鴻門宴,要不要給您找個藉口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