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血還有韓敬已蒼白的臉,無一不在提醒她飽受欺/凌的一生。她尖叫著睜開眼,卻看見完好如初的自己。
嬤嬤,綠衣,綠染皆在,每個人都笑嘻嘻的。她腦子鈍鈍地,暗忖自己來到地府,那麼爹和娘呢,還有九安在哪兒?
嬤嬤端來一碗藥喂她喝,“潔娘,好些了沒?”私底下嬤嬤比奶孃還親,都喚她潔娘。
她要見爹孃,嬤嬤說不急,最多五六天便到長安。
那九安呢,我要見九安!嬤嬤滿臉詫異,“你何時認識九安?”
劉玉潔目光凝滯。
大家都以為她燒糊塗,她無從解釋,只好預設。
難道那活生生又歷歷在目的一切只是黃粱一夢?她不信,卻又希望是夢。她擦了擦額角的汗,下床來到梳妝檯前。那裡擺放一面一尺多長的西洋鏡。
光滑的鏡面倒映著矮矮胖胖的女孩,兩道天生的好眉斜飛入鬢,眼瞳似光,唇角上翹,這正是十三歲的她。
終於想起,十三歲的她在豐水住了一段時間,下河摘香蒲掏蝦窩被毒蟲咬傷,起了一身紅疙瘩,剛消沒幾天又發燒,祖母急的消瘦一大圈。
繼母聞訊,唯恐阿爹責怪,匆忙派人去豐水接她回長安。阿爹愛女如狂,早就看不慣她像個鄉下丫頭似的亂跑,又恐她曬黑,便應下此事。
如今,她乘坐的便是從豐水趕往長安的劉府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