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沒事吧?”韓敬已俯身追逐她躲閃的目光。
劉玉潔止不住的打擺子。
“冷嗎?”韓敬已一臉“不解”,摸摸她額頭,又將手伸進她衣襟,半晌才拿出,垂眸細細凝視掌心,復又抬眸望她,“這麼冷,捂不熱麼?”說完,他開始寬解衣帶。
劉玉潔推開他,慌不擇路逃至角落,驚恐萬狀的貼牆而立,他走過來,抬臂撐於牆上將她困於其中,“噓,”他以指擋唇,“閉上眼,忍忍就會過去。”
她痛苦的閉上眼,嗚咽凝在喉頭。
黃昏時分她才幽幽轉醒,橫躺於凌亂的床上,唇瓣止不住的顫抖,不停地重複活下去,活下去也許還能見到祖母與九安。
韓敬已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引她看自己,“我與沈肅誰更持久?”
“你、豬、狗、不、如。”她努力瞪大眼,不讓淚滑落。
韓敬已哦了聲,“原來沈肅是豬狗。”他打個響指,門外腳步陣陣。
不,不能讓人進來!劉玉潔驚慌失措,拼命穿衣服,他可以踐踏她的尊嚴,但她不會放棄自己的尊嚴。“小壞蛋,剛才怎麼沒這般精神。”韓敬已似笑非笑,又被她挽發的動作吸引,目光凝結了片刻。
兩名五大三粗的婆子忐忑而入,立在外間,眼角偷瞄,幸好王妃穿戴整齊,再一瞄郡王,頓時嚇得汗流浹背,恨不能瞎了才好。韓敬已慢條斯理下床。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被婆子踩在腳下,腦袋砸開好大一個洞,半邊臉糊滿血,嘴角也不斷往外溢,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內傷。
“九安!”劉玉潔嘶喊,衝過去卻撞進韓敬已懷裡,被他捏著後脖頸,甩到床上。
韓敬已邊穿衣邊道,“王妃不守婦道,與九安私/通,人贓並獲。”
“你血口噴人!”劉玉潔臉色煞白。
“嫂嫂,亂棍打死怎麼樣?”韓敬已徵詢。
“你才是該死的那一個!”
“好的,王妃說剁了手腳餵狗。”
“不,不要!韓敬已,韓敬已!”她抱住他的腿,無聲的哭泣。九安是林嬤嬤的小侄兒,也是阜南道最後一個真心待她之人。
韓敬已笑而不答。
“我承認,我承認還不行麼,印章是我偷的,你殺了我吧,求你殺我,不要再連累無辜的人。”她給他磕頭。
“唔,該怎麼罰你呢?”韓敬已問。
她用力磕頭,“原諒我一次,韓敬已,我真的沒辦法了,他們要逼死我祖母,我只有祖母……”
“誰說只有祖母,你還有我啊。”韓敬已笑道。
這樣的笑令她遍體生寒。
“殿下,”她淚水漣漣仰望他,殷殷地道,“我想回家,放了我吧,求您放我回家。”
“這裡便是家。”
劉玉潔搖頭。
韓敬已笑,低頭尋她耳畔,“難道想去我那裡?”
劉玉潔尖叫著揮開他,險些打翻侍女手裡的湯藥。韓敬已伸手扶住侍女,“涼一涼再喂王妃喝。”雖然他的眼睛暫時離開那個女人,但直覺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她,她爬向九安。
“九安,醒醒啊九安!”她哭著擦男人臉上的血,男人的嘴角一翕一合,似乎在努力說著什麼,她附耳貼近,兩顆晶瑩的淚珠猝不及防落在男人的嘴角,男人笑了笑。
她飲泣,“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九安。”雪白的帕子很快就被浸透,烏紅一片。她嘶喊道,“九安,對不起!”便死死捂住男人的口鼻。
男人抽搐了一下,漸漸平息,死灰般的眼裡只餘一抹解脫的痕跡。
此時此刻,僕婦們眼中的劉玉潔決絕的令人心生畏懼,她們愣在當場,忘了阻止。
韓敬已自後面探頭,“他對你說什麼,情話還是長安的訊息?”
他殺了那麼多人,還若無其事的微笑。劉玉潔轉首望他,目光空洞,柔軟的身體止不住顫抖,連站都站不穩,卻忽然發瘋似地撲向他。
韓敬已嗤笑一聲,劉玉潔就被蜂擁而上的僕從按倒。
“還要我再教你一遍什麼叫順從?”他雲淡風輕的俯身,烏黑的眼瞳映照她蒼白的容顏,“再敢忤逆我,這輩子都休想見到你祖母。”
祖母!劉玉潔哀嚎一聲,纖細的手指死死抓住韓敬已的小腿,似要扎進他的骨血中不可。
她強行掙開束縛,雲鬢散亂,衣衫綻開,有多狼狽就有多撩人,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這番海棠泣血的模樣如何激盪男人心尖的呵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