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的母親克勞丁?波納比。”那聲音帶著自覺的教養,聽起來彷彿很久沒有用過了一樣。為了不去注意阿莉亞的驚訝和慌張,她展了展自己一隻帶著手套的、疲倦的手。她的手指幾乎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從深色的太陽鏡後面打量著阿莉亞,阿莉亞看不到她的眼神。她的嘴富有光澤,鮮亮透紅,但是卻很少會笑。
是她!自己的婆婆。
很長一段尷尬的時間,阿莉亞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這是個不太可能的會面,夙興夜寐的兒媳在三年多的時間裡想象了無數次的會面,現在就這樣發生了,清楚無疑地是第一次;婆婆掌握了主動。
路邊停著專由司機駕駛的汽車,嚴正得跟輛靈車似的。
阿莉亞聽到自己的聲音支支吾吾的,像個唱歌唱跑了調兒的業餘歌手:“波納比太太!您,您好。請,請進來吧?”
這個女人優雅地笑了。“哦,親愛的——現在我們不能都叫‘波納比太太’。不能同時這樣叫啊。”
阿莉亞後來仔細地思索過這句話,就像一個不太明白自己傷在哪兒的人在檢查自己的傷口一樣的仔細。
阿莉亞結結巴巴地說,德克不在家,沒有見到她德克一定很遺憾之類的話,心裡卻一邊在想,波納比太太肯定是專門趁著德克不在家時來的,她為什麼要表現得這樣幼稚、遲鈍呢?阿莉亞幫波納比太太拿外套,她笨手笨腳地想把它跟外衣放在一起,卻不知道那實際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