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3 / 4)

小說:大瀑布 作者:標點

些。但他肯定會的。”

天哪,阿莉亞忽然開始擔心身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血脈。她模糊地回憶起這些事情,就像有時人會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模糊的電影片段一般。如果見到德克和錢德勒,你一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父子。錢德勒喜歡爸爸,爸爸也喜歡他。阿莉亞覺得,這種回顧過去帶來的焦慮,像是她懷孕時早上噁心的症狀,或者,對一些古怪食物的(冷麥粥、醃菜三明治、加芥末的炸魚條、迪卡米隆麵包店的熱圓麵包店等)的渴望。第一次生孩子會有很多的幻想,派伯醫生曾提醒過她。她們會想象自己生下畸形的孩子,生下怪物。不過至少,阿莉亞沒有那麼厲害。

煩躁的錢德勒已經把他的數字遊戲扔到了一邊開始睡覺。浪花不斷地飛濺在船艙的窗戶上,透過它,利特萊爾太太迷眼看著甲板上的兩個男人。她覺得很驚訝,“我從沒想過能見到這樣的圖景,你爸爸成了個保護者。他像個海上的船長。”聽到這話,阿莉亞擠出幾聲笑來。儘管這時正有一艘巨大的湖區運煤駁船經過,航道和瓦爾基里非常近,這很危險,瓦爾基里號因此搖晃了起來。利特萊爾太太被嚇著了,笑得很難看:“阿莉亞,你嫁了個多麼出色的男人啊。你絕不會失望的。”

不會失望?這是她愛德克的原因嗎?

頭生子(5)

“是啊,媽媽。不過我們不用討論這個。”

阿莉亞閉上了眼睛。這該死的船!晃來晃去,東倒西歪。她真怕暈船,比害怕淹死還厲害。

但是利特萊爾太太仍然喋喋不休,為了蓋過船的馬達聲,她還提高了音量。“哦,阿莉亞。上帝的旨意不可預測,就像聖經上說的那樣。”

阿莉亞回答說,“可能上帝有種淘氣的幽默感吧。”

利特萊爾家的人從不跟阿莉亞提起厄爾斯金家的人,儘管他們很瞭解同住在特洛伊的厄爾斯金一家人;他們也從不提及爾吉爾伯特?厄爾斯金。似乎在他們來月神公園拜訪時,懾于波納比的豪華寓所,某段過去停止存在了。

乘船去伊利湖遊玩回來之後,晚上脫衣睡覺時,阿莉亞和德克說起了這次短途旅行。德克覺得還算順利,阿莉亞卻突然感到再也不想見到她的父母了,一個也不想見了。她的靈魂像是一條舊毛巾,給用的又薄又髒。她用一種滑稽的腔調說,“嗯,現在看起來好像我是完全被寬恕了。因為瓦爾基里號,我完全被利特萊爾家的人寬恕了。”照照鏡子,阿莉亞發現幾縷新的很顯眼的銀髮又長了出來。你想把它們給連根拔掉,就像對待那些冷峻憂傷的念頭一樣。“但是你想到沒?我其實一直都是個罪人。”

德克吃吃笑了,伸手夠到她,說,“親愛的,我希望是這樣。”

3

沒有警示!

1953年10月一個工作日的下午,阿莉亞教的鋼琴學生還沒下課,門鈴忽然響了。阿莉亞前去開門。她略感有些不安。這個時間不會是郵差,也不會是投遞員。在月神公園的鄰居間,阿莉亞不是太友好,曾經有個人未經邀請就不期而至,被她的冷漠嚇跑了。(她猜想,自己肯定揹著不友好、冷漠的名聲。而且這種名聲可能還被誤導了。)每週阿莉亞會少上幾個小時的鋼琴課,陪一陪錢德勒。她是個熱情而甘於奉獻的媽媽。她辭退了德克給她僱的愛爾蘭保姆,也不讓德克再做家務了。“這裡是我的家。我不喜歡與陌生人分享。”阿莉亞最愛遠遠地望著錢德勒,看兒子在長時間的玩兒遊戲,投入地忘記了身邊媽媽的存在。他有時自言自語、有時自己跟自己爭辯,自己對著自己笑,耐心地用積木拼出漂亮的塔、橋、飛機,然後學爸爸的聲音簡要評價一句“瞧我的!”,就把它們統統推倒,變回亂七八糟的一堆。

這個遊戲有一個保密的名字,他要媽媽保證不會告訴別人,然後才悄悄地告訴她說:“地震。”

錢德勒兩歲零七個月大了,他很單薄,容易興奮,很害羞,不喜歡和別的孩子待在一起。他的小臉像個雪貂一樣是三角形的。阿莉亞覺得他的眼睛也像雪貂一樣——飄浮不定,不知疲倦。“錢德勒,看著我,看著媽媽。”他會看著,但是你能感覺到他告訴運轉的小腦袋早已在想別的什麼更要緊的事情了。

阿莉亞還沒有走到門口,門鈴就又刺耳地響了一次。阿莉亞煩了,開啟門——“誰啊?你想幹什麼?”門口階梯上站了一個衣著高貴,撒著香水的年紀大一些的女人,看起來很熟悉,像是在噩夢裡見過。這個人阿莉亞從沒見過,但是卻認識(她認識!)。

那個女人的嘴奇怪的翕動,說“阿莉亞,你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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