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浪高過一浪。
“打倒新科狀元,打倒新科狀元。”柳依婷咬牙切齒的低呼,周圍的吵雜聲掩蓋了她的音量。她握著拳,朝天上下揮舉,儼然一副反清復明的憤青。眼神瞄著四方,尋找出路。
突然。
地球彷彿停止轉動。
空氣靜止。
人群靜止。
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
“打倒……咦?”柳依婷疑惑的望向眾人。怎麼了?一下子全變啞巴了?
陳雲青跳下駿馬,他的眼底有著驚訝與驚喜,還有一絲困惑。他邁開步伐,向其中的人群走去。
官兵迅速替他開啟道路。
他每走一步,腳下彷彿千金沉重。
是她嗎?真的是她嗎?
三年前,他趕考落榜,她嫁為人婦;三天前,他金榜題名,她卻早已消香玉損。今生無緣,來世再續,他以為今生今世再無相見之日。
三爬王府圍牆(5)
喧鬧的人群瞬間止聲,人們屏住呼吸。
他們在等待。
她們在祈禱。
新科狀元會點中她們中的一位,甚至多位,從此麻雀變鳳凰。
他朝她的方向而來。
人們側著身,擠著肩,踩到了腳,磕到了鼻,卻不敢吱聲。
“後面點,在後麵點,沒看到狀元爺要經過嘛。”柳依婷小聲對她後面的人說道,“你不後退我們換個位置也行啊。”一群花痴。平安城可以辦一份平安報,頭版刊登“一個男人引發的轟動”特派記者柳依婷今日報道。
“依婷?”陳雲青試探的叫了一聲。
“哎?”柳依婷左看右看,一抬頭,迎上陳雲青的目光。她愣了愣,揉揉眼睛,再次對上他的眼眸。
複雜,此人很複雜。他彷彿在深情的凝望離別多年的愛人,又彷彿在痛苦的掙扎。他似乎在期待,又似乎很失望。
柳依婷望了望周圍,無數雙炙熱地目光炯炯有神地關注著她,有羨慕,有怨恨,有玩味,也有漠視,那漠視的估計也是同她一樣被擠過來的。
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陳雲青的胸口,問:“你……”接著伸出左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在叫我嗎?”
“依婷,是你嗎?”他希望是她,又不希望是她,很矛盾的心理。
柳依婷乾笑兩聲。這男人她不認識啊,比她家辰兮差遠了。
首先,面板不夠白皙細膩,缺少光澤;其次,髮絲不夠烏黑柔亮,枯黃不知有沒有開叉;再次,嘴唇不夠性感水潤,沒有想一親芳澤的感覺;最後,整體效果都不夠優雅出塵,缺少一種美感。
柳依婷仔細觀察陳雲青,快速的思索記憶,然後,她說:“對不起,這位狀元爺,我不叫依婷,我叫小依。”她想說小紅,一出口變成了小依。
遠遠地一瞥他只以為兩人的長相相似,近看才發現,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與唇,都與三年前的柳依婷一摸一樣。
三爬王府圍牆(6)
不對。
陳雲青內心一顫。
與她是有區別的,那雙眼睛,眼前的女孩,擁有一對比夜晚最明亮的星辰更加耀眼的眸子,他禁不住問道:“哪個依?”
“依婷的依。”噗,她想說依靠的依,不過無論怎麼介紹不都是那個“依”?應該說一加一的一。
路上搭訕的陌生人,十個有九個都不懷好意,剩下一個是問路的。如果知道你的名字,你又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就更應該小心謹慎,肯定不是善類。生活常識啊,柳依婷暗暗自得。
陳雲青皺眉,她是她嗎?不只眼睛,還有說話的語氣也不同,她的語氣總是柔聲細語,忍不住想去保護她;而眼前的她卻有一股輕靈的穿透力,滲進心底深處。
“小依姑娘,家住何處?”陳雲青的話剛問出口,便引來周圍一片譁然,尖叫聲痛哭聲,彷彿她們的男人被柳依婷搶了去。
柳依婷朝人群翻翻白眼,一群無知的花痴。
“我家住……”柳依婷沉思,她被宰相爹趕出家門,辰兮當年休了她就沒交代清楚,她能不能說住絕暮崖底下?臨行前她忘記問師傅家裡的門牌號是多少了。
“姑娘若不方便告知,陳雲青不勉強。姑娘與我一位故人長的十分相似,她姓柳名依婷,不知姑娘是否與她認識。”
“我不認識她。”柳依婷笑盈盈的說。她發誓,她沒有說謊,真的不認識柳依婷,只是用了柳依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