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你別胡鬧了,外頭那麼冷,你會凍死的!”
吼完,第一次總讓人臉紅心跳,臉皮薄的姚衣衣就這樣又縮回洞裡去,打死不願意再出來。
屋外天又陰了,雪又落了,可是屋裡火又熱了,心又跳了。
那跳動的聲音徹夜鼓譟不休。
第五章
月落日升,天亮了。
雪原上,一股炊煙直上天際。
屋裡,姚衣衣只有顆腦袋露在毛氈外,活像座小山。
她捧著碗湯,水寒利用放在這屋裡的臘肉、乾貨和一些乾菜,簡單熬成熱湯。
或許是掉到凍寒的河裡,她的肌肉還有些僵硬,只好讓水寒來煮……以後,還是別讓他下廚得好。
噢,她不想評論這湯,實在難喝到另一個等級去了,她沒有能夠使用的形容詞。
水寒看姚衣衣喝了一口湯便臉色凝重,連忙也自己嚐了一口。
只一口,他便快噴出來!
男人放下碗。
“還是別喝了,等回府裡,我們再吃飯。”水寒生硬的說。
看男人一臉懊悔,姚衣衣又喝了一口。
“還是……可以喝的……”皺著眉,姚衣衣努力說著。
聽那話裡打顫的語氣,水寒幾乎就要上前奪碗了。
不過他沒有,姚衣衣好不容易才願意把臉露出來,他不想她有被輕薄的感覺。
“連我都不想喝了,你就別勉強。”
姚衣衣置若未聞,小口小口的喝著。這湯是兩刻鐘前,水寒聽她肚子叫而煮的,她說什麼也要捧場。
“下廚的人是老大,伸手等吃飯的人不能有怨言。”家裡做吃的生意,姚衣衣更能體諒日日備膳的辛苦。
其實衣衣比她任性行為的表象更來得體貼。水寒無法不這麼想,但即便這麼想,他還是不想她繼續喝下去。
“昨兒個沒淹死、凍死,今兒個被毒死,那我何必救你?還是別喝了吧!”水寒一點也不介意的說。
聽他說得堅持,姚衣衣衡量自己的忍耐極限,也放下了碗。
雖然不甚能入口,她冰冷的身子多少有了力氣。
爾爾一天到晚都是這麼虛弱……一想起妹妹,姚衣衣望了望窗外天色。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急得找咱們……”
“我娘知道我熟這一帶,找是難免,不過急是不用的。”
“唉!你不懂,爾爾她一定會急哭的。”
爾爾膽子小,加上個性敦厚善良,腦子裡大概上演她和水寒被熊吃掉的戲碼。
聽到總掛在姚衣衣嘴上的姚家次女,水寒不覺內心一動。
“你這麼在意姚二姑娘?”
衣衣露在毛氈外的頭毫不猶豫的重重點著,“她從小身子就弱,明明和我、彩衫一起出生,我們活蹦亂跳,就她一個奄奄一息。”
姚衣衣回到記憶裡的過去。
“小時候,我調皮愛玩,哪懂她的心情,每次都跑出去玩得不見人影。彩衫當然也衝得像在家裡被煉著,就留她一個人孤單單的躺在房裡,一個人和自己玩。
“直到有一天,我野丫頭一樣的返家,才發現家裡大人急得亂轉,一問之下才知道,爾爾羨慕我和彩衫,也硬撐著身子偷偷跟在咱們身後出門,昏死在大街上,被人送了回來。”
她還記得爾爾躺在床上高燒夢囈,一直叫她和彩衫的名,要他們再等等,等等她。
後悔不足以形容她對自己不為爾爾多著想所造成的下場。
從那時候起,她就無法放下這個多病的妹妹。可愛的爾爾是如此的需要保護,在為她找到那個能照顧她的人之前,她要用全部心力護她。
水寒好似明白了姚衣衣為什麼執著於娃娃親。
依她的條件和個性,搞不好對娃娃親與其歡迎,還不如說比較可能敬謝不敏。她不但沒逃婚,還急於找尋散落在各地的未婚夫們。
“你要完成當年親事,是為了爾爾嗎?”水寒不無把握的問。
被人說中心事,姚衣衣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設計他人畢竟不光彩。
“爾爾大概沒有婆家要,如果不從四人裡挑一個夫婿完婚,或許爾爾得孤老一生。”姚衣衣有些難受的說。
難受的原因,一半來自於爾爾的命苦,一半來自於她對眼前男人的依戀。
水寒,在現階段的人選裡,是最適合爾爾的男人……
不知女人心思怎麼動,正翻動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