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是小時侯伺候爺那段時光,真的是無憂無慮。可惜,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羅成沉聲道:“長大了,憂慮自然多了。你當年隨林子傑遠走江湖,現在卻要在此立地生根。王宮比江湖更加險惡,你要當心。”
“爺,您對奴婢還是那麼好。”雯兒道,“您也別那麼消沉,奴婢還帶了一個人來給您呢。”她神秘一笑,走出帳外,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幼兒走入。
羅成看著雯兒懷中的幼兒,穿著青蛙衫,頭頂的黑髮束成一個沖天小辮,大眼睛正滴溜溜盯著自己。他心頭湧起一股柔情:“這是逸為我生的兒子嗎?”雯兒微笑,把幼兒放到他懷中,羅成抱著幼兒,只想落淚。
“爺,雯兒不明白。您愛子昭姑娘愛得死去活來,怎麼後來又盡是折磨她呢?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誤會?”
“現在談這個還有意義嗎?”
“有的,爺!”雯兒堅定地說,“人死也不能糊塗死啊!”
羅成苦笑道:“雯兒,只有你跟我說真話,告訴我,當初南詔發生了什麼?逸怎麼會死?子昭從來不肯告訴我真相。”
“子昭姑娘不說,是因為逸王妃求她不要說。”雯兒遲疑了一下,“我沒有發過誓保守秘密,我告訴爺真相。逸還在她娘肚子裡的時候,就被黃飄搶到了花山。李公主生下逸後,被梁二救出花山,逸卻被黃飄當親生女兒養起來。黃飄此人,罪大惡極,對逸卻千依百順,十分疼愛。逸不會武功,但精通毒物。她嫁給您後,得知您曾經愛過子昭姑娘,便想除掉子昭。她怕您會知道真相,就想單獨請黃飄出手。可她回到花山之時,子昭已經為民除害,殺死了黃飄。逸自恃自己精通下毒,便欲毒死子昭。誰知害人害己,不僅自己丟了性命,兒子也中了毒。子昭為了救她們母子,也失去了武功。”
羅成汗如雨下:“我冤枉子昭了。”他回思逸的種種作為,終於明白:“逸啊,原來你不過想證明,我愛你更甚於子昭。你連死後都不肯服輸。”他看著雯兒,目光中滿是淒涼:“可是子昭已經離開我了,我甚至無法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雯兒忽地問:“爺,您早就該猜到子昭小姐沒有傷害過逸吧?”
“我知道。”羅成低聲道,“子昭不是那樣的人,她生性豁達、善良,不會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痛苦地撫摸著兒子的胎髮,“我有意不去探詢真相,放縱自己冤枉她。”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子昭淡薄名利,宛如兩晉散人。我熱衷權勢,總希望她把我放到一切事物的中心。就像逸一樣,我像她一般貪婪。雯兒,你明白嗎?子昭把自由放到了我的前面,我嫉妒。也許是經常打勝仗的緣故,我越來越狂妄,以為天下沒有不可以為自己改變的事物。”羅成悲哀道,“總希望用自己的方式約束她,把她改變得更合自己的心意。人都是這樣,進一步,難免進一尺,進一尺,便想再進一丈。”他痛心道,“今日才明白,小麻雀如果關進金籠,遲早是要死掉的。”
雯兒柔聲道:“奴婢不明白。但是奴婢只想問,如果還有機會重來的話,爺會對子昭姑娘好麼?”
“可是沒有機會了。”
“爺,我走了。”雯兒走了幾步,又猶豫著道,“小公子已經能吃米粥了,他好能吃的,隔一個時辰就得吃東西。哎,他就喜歡昭姨,平時一時半刻不見了,就要哭著找她。今天這麼乖,想必是父子親情的緣故。”
雯兒走後,羅成看著幼兒,見他虎頭虎腦的,大眼睛亂轉,極似他母親,眉毛倒和自己一模一樣,小手扳著自己的拇指,用力啃咬。羅成輕輕抽出手指,幼兒猛地大哭起來,含糊叫著:“昭姨,昭姨!”羅成大驚,想起剛才雯兒的話,一下子明白了:子昭還活著!還活著!她只是想斷了自己的妄念,所以詐死!
他狂喜,舉起幼兒猛親了好幾口:“兒子!謝謝你!”鬍子扎著小孩的臉蛋,小孩子哭得更響亮了。
變數(2)
當夜,羅成秘密對羅心道:“皇上的聖旨不能違抗,但是我不能再失去子昭了。望你暫時扮做我,去征討高開道。這一戰關係重大,滅掉高開道後,朝廷就有大事要發生了。”
“爺,什麼大事?”
羅成猶豫了一下:“你是我的心腹,我不瞞你。李建成和李世民勢成水火,各存異心。一方登基,另一方必亡。皇上洞悉全域性,採納我的建議,改立漢王為太子。漢王性情溫和,和幾個兄長都甚相厚。他繼承皇位,無論李建成還是李世民都可保全性命。這是皇上避免獨孤之咒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