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滿嘴的嗔怪說‘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愛我,不能騙我……’,雖然如果有機會我其實還滿想演練一次的。不過眼下的情形顯然是很不適合說這樣帶著玩笑興致的話的,於是我‘咳’了下,潤了潤嗓子,很正兒八百的說:“我的約法三章很簡單,不可以總出其不意的把我當成理所當然。”
“嗯?”李柏楊顯然對我的這句濃縮的話有點迷惑,饒有興致的從鼻孔裡哼了個氣出了,看著我著,等待我的解釋般。
就這個當口,我已經成功的把剛才曖昧的氣氛攪淡了許多,手腳也已安然的脫離出他的鉗制,端莊的站得筆直起來,並保持笑臉。
我覺得這即將是我最推心置腹的一番話,所以我必須態度認真些。
來的時候,小圖特別跟我我說,無論做什麼,都多想想自己。
我楞了好半晌,她很少這樣正經嚴肅的跟我說話,我反應了半天才明白她說的是我在對待李柏楊這件事上。我在那一刻的衝動就是想跟她解釋,其實我就算原諒了李柏楊,畢竟這麼多年分開,很多東西已經改變,我早有心理準備,會慢慢去試探調整,並不會糊塗的真的就既往不咎,傻傻的重陷進去。
可是我看著她的眼睛,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後端著馬克杯漫不經心的喝水,我突然就明白,其實她什麼都比我想得透徹。
最瞭解我的人,到底還是最推心置腹的眼前這個人。
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想,我們都明白彼此,只不過她更加不放心而已。
很感動。
所以,我有了那一番的覺悟,不能不說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小圖的提醒。
她這樣的一提醒閃過我的腦海,我的自然而然的有了接下來的話了。
“人家說,世界上沒那麼多的緣分,兩個人能在一起長長久久,是因為必定有一個在苦心經營。我覺得挺有道理的,以前大家都太年輕氣盛,情愛的事一直以為就是你情我願、彼此有對方就是了,現在我們都明白,其實不是這樣的。”我舔了下嘴唇,看著他有些聽糊塗的表情,想說得更具象些,“我希望我們在一起,不要有誰苦心經營。如果在一起都要這麼辛苦,那真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你覺得呢?”
“怎麼會這麼想?和我在一起,你會想很多嗎?”
“會。”既然找到了挑開話題的時刻,我決定一古腦的實話實說,畢竟見面這麼久我們好像還真的從來沒有這樣安靜的面對面靜心談話的時刻,雖然眼下的著裝……場合……燈光似乎都並不是太合稱。
這麼多年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刻能夠盡情宣洩的機會,環境的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讓彼此知道對方的想法,比什麼都來得重要些吧。
如果我真的想繼續這段感情的話。
我說:“那時知道你找我,我其實,已經原諒你了。”說著我自己倒笑了,女人其實真是太容易受傷,就是因為恨得太容易,原諒得也太容易。我不能不說在這個女人的弊病上很是代表。可是我此刻這樣坦白,卻心裡很放鬆。
李柏楊一直都是很聰明的,他既然聽得我這樣說,肯定知道後面才是真正想說的,摸了摸我的臉並不插話,只目不轉睛的將我看著,鼓勵著我繼續說的樣子。
“知道自己錯過那時的確難過,從累計了這麼多年的恨,到遺憾,到糾結,是個很艱難的過程。女人大多虛榮的吧,你走後我一直在幻想你能回來找我,知道沒有後恨是肯定的。可是知道你真的找了,我其實很高興。”
我這樣說並不是想剖白我多麼專一高尚,我其實只不過想引出後面這句,“但高興的同時,你不覺得我們真的離開太久,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嗎?大家,都變了。”
“嗯,變了,人總要學著成長,但未必不是好事。”
“不是的,你沒明白我的話。”
“蘇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李柏楊並不打算再讓我廢話下去了,認真的替我總結,口氣有些異樣,“你不過就是想說,我們都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一切都在變。”
我想了想,覺得他總結得對,卻又覺得哪裡不對,思索了半晌還是沒明白這個怪異的感覺是哪裡不對。
他此刻也已不像剛才那般調戲佔我便宜的樣子了,認真的表情上,眼睛漆黑而閃著明亮的光,筆挺的鼻樑桀驁不馴般,像著主人的性格,連帶著這句話似乎都十分硬朗。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正經的時候十足正經,而嬉鬧的時候讓人毫無辦法。
我細細的看著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