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未出馬就已借蕭如之手破了他久為自負的文府絕藝‘袖手刀’,他如何不將之深憚?

袁辰龍依舊未開口,走到堂上,衝李捷、韋吉言、庾不信三人抱了抱拳。他目光已掃到金日殫,金日殫一向平靜的神色也躍躍欲動,就等著看他對自己的招呼。袁辰龍卻只看了他一眼,就似沒看到一般,轉目靜靜道:“今日來的人不少啊。”

文翰林笑道:“袁兄殺駱之局,大家雖知袁兄必勝,但駱寒也是近年來馳名大江兩岸的一個少年高手,如此好鬥,但有聽聞,怎麼會不趕來?文某竊居江南,又當半個地主之誼,怎會不代袁兄好好招待,以觀袁兄今日的威風勇慨。”

——他想宣揚的只怕倒是自己文府如何深謀遠算,挑動駱袁相鬥之局,在眾人眼中來個局變江南。

袁辰龍卻面色不動,淡淡道:“文兄費心了啊。”

他氣度沉凝,當座都是高手,彼此一觸,都已覺出袁辰龍待自己之態。

袁辰龍將眼向四座一掃時,凡他目光掃過,眾人心中不由都緊了緊,心中明白他是在估量自己的修為,在心中給自己打分定品。袁辰龍目光掃過金日殫時,他似並不想將他多看,但猶不由停留了片刻;然後掃過李捷、韋吉言、和李若揭的三個弟子,李若揭那三個弟子感覺他看著自己時那眼神象看的象並不是自己,而是遙遙望到自己遠在臨安的師傅李若揭;然後袁辰龍目光掠過庾不信,他目光微凝,這一凝如在平常人眼中,只怕心中就會一跳,知道袁辰龍已小許自己算是個小小對手;然後他掃過畢結,眉頭微皺,才又看向文翰林。

他一掃之後,還是全不顧文翰林殷勤之態,淡淡道:“文兄還是給我單設一桌吧,今日都是看戲之人,我這個演戲的,單坐了才可以讓大家更能看得清楚,更加心歡意滿。”

他話中並無憤激,只有一種寥落難言的憮鬱。文翰林正為他剛才目光中對自己的輕忽之意心中幾乎升起了種幾近一個女子遭人輕視時的心態——那是一種怨憤嫌嫉,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然後他心中一驚——不能讓袁老大一招未出就讓自己心緒落入他的控制,以他的一顧一盼為念。但此念雖及,心中還是改不過那一絲憤恨之念。只聽他輕笑道:“袁兄真會說笑。”

袁辰龍沉凝不語,姿態間分明是在說‘我不是玩笑’。文翰林受他目光不過,只有吩咐道:“給袁兄另設一座。”

他手下人果然與袁辰龍單設一席,偏設於大堂左首一畔。

袁辰龍入座後,並不看他案上之酒,一臉寥落,一隻大手的中指就在那案上輕彈。李捷忽隔座笑道:“袁兄,喝酒。”

他舉起面前一杯酒,遙遙一敬,先自一飲而盡。袁辰龍只略端了端面前之杯,連唇都未沾,就又放下道:“袁某近日有知交謝世,當為之戒酒三年。李兄美意,袁某隻有心領敬謝了。”

李捷一愕,他知袁辰龍說的是蕭如,只怕還有石燃。看受傷的獅子如何痛苦在他本是一種快意,他一放杯,正待追言,袁老大不待他開口,已以指彈杯嘆道:“悼嵇生之永辭兮,顧日影而彈琴。”

這一句出自西晉初向秀的《懷舊賦》,本為悼念嵇康而作。他的語意也若有所寄,那一指彈杯之聲錚然傳出,一彈之下,竟似五音齊發,滿座只聽數百件杯盞,一時都“錚錚錚錚”地發出回聲,映著他那句感嘆:悼稽生之——永辭兮;顧日影而——彈琴——!李捷所有的話就被噎在嗓中,一句也發不出來。這無意一指所呈現的內力之雄厚,縱一向以‘塊磊真氣’為眾久識、稱名天下的耿蒼懷只怕也難以企及。

滿堂之人只覺耳中一炸,李捷本是一向賤視他人性命如糞土之輩。可論及蕭、石,袁老大一言之出,竟令他無法再對他人生死之事視同玩笑。

只聽他尷尬笑道:“那、那,就請袁兄自便。”

文翰林本還待含笑點及袁老大心中創口,見他已自承神傷,不知怎麼,倒出不了口了。但他猶要挑起袁、李二人深嫌,微笑道:“也是,以袁兄風慨,當今天下,可與袁兄一共樽酒的人原不多了。不知袁兄目中,有意同飲一杯的還會有誰?”

堂下有老者聽得了他這句話,輕輕一捅身邊的後執,低聲道:“聽聽,聽聽人家文家人是怎麼說話的,以後也可以學著點。”

袁老大靜默無語,就在旁人已認為他不會答言時,卻忽毫不顧他人之忌地道:“自然是淮上的易杯酒。他號稱‘一杯酒’,嘿嘿,‘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若得他杯酒相奉,我袁某自要痛飲如鯨。”

袁辰龍自朝中重仕,一向自隱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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