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昭容站在馬下,看著這個日後的東吳大帝,意氣風發。她在心中嘆道,還是不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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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走後,孫玪被曹家的人接到了司空府,不日將與曹操的三公子曹彰行夫妻之禮,待到二人成年後再議其他。
“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你也知道曹公,他不喜歡鋪張。”夏侯兄弟來時,夏侯尚順口提起了這事,他還指了指夏侯楙,道:“連夏侯伯父都沒去,也就我們二人與子桓親近,尋了個別的由頭去了司空府上。”
夏侯楙的父親是夏侯惇,早年跟著曹操南征北討,屬於譙沛集團的代表人物之一,亦是曹操的親信。
若是他也沒去……
“那喜宴一定無趣透了。”任昭容照舊將兔子從籠裡哄出來,一邊鋪草一邊聽站在一旁的夏侯尚“嗯”道:“曹三的心思也不在娶妻成家上面,那天他的表情可是彆扭得很……”
夏侯楙坐在井邊,緩緩開口,意有所指:“曹三趕在曹二前面定了婚事,不知情的外人都在猜測曹公已經給子桓選定了妻子,所以才會讓三子彰與孫家聯姻。”
“定了?”夏侯尚摸摸鼻子,躊躇道:“可卞夫人好像在另作打算。你看她知道不知道曹公打算把昭容許給子桓?”
“按照常理,她是無從得知的。我也不知她想做什麼……”任昭容發閒地編起了草環,她道:“但她是子桓的母親,定是要為他考慮到。”
夏侯尚撇了撇嘴道:“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若是她先一步為子桓找到個於他、甚至於曹公都有助力的女子做妻子,而……曹公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到時你該當如何,把子桓拱手讓人?”
夏侯楙瞪他一眼。
他說的話興許就是最壞的情況了。那個“而”後面的話,指的大概就是丁夫人的態度了。
“我怎麼會?”任昭容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再說子桓不會容忍自己被讓來讓去的。”
夏侯楙聞言朗聲大笑,揶揄夏侯尚道:“你看,昭容比你還要了解子桓。”
“可我也不是全然說笑的,”夏侯尚別了他一眼,認真思忖道:“如今朝中的局勢仍舊複雜。年初董承等人密謀剷除曹公的事蹟敗露,就足以說明反對他的人有不少。”他說著說著,忽而有些尷尬,道:“許都內憂外患,若想站穩腳跟,聯姻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今年年初時,許都與皇室之內發生了一次政治大清洗,國舅董承密謀除去曹操,事情敗露之後,其黨羽皆被曹操處死,震懾朝野。
夏侯楙挑眉,道:“可那些反派臣子都被剪除了啊,不然曹公怎麼能安心地去攻打劉備呢?”
“或許劉備也是密謀者之一,只是他深知敵我力量懸殊,遂走為上策了。”一旁聽著的任昭容忽然開口,面上掛著淺笑看著兩個少年大吃一驚。
“你怎知道?!”夏侯楙一手抓住井沿,著實嚇了一跳。
任昭容扯扯嘴角:“猜的。去年陛下不是賜給這個劉備一個皇叔的頭銜?這次密謀的主要人士可都是皇親國戚,怎能少了他?何況我還聽說此人深受民意,風評甚佳,正適合為皇室收買人心。雖然董氏已被誅盡,但劉備仍逃脫在外,若是他還有什麼陛下的信物,隨意勾結一支勢力討伐曹公,便是師出有名。”
“這其中彎彎繞繞的,我竟從未想過。”夏侯楙怔然。
夏侯尚笑呵呵地說:“不過有一點當教你猜準了,董承的密謀,劉備的確參與了一份。”
這一場政變來得快,去得也快,曹操手腕老辣,處理得隱秘而迅速,根本來不及讓外面的百姓窺知一二。若非她的猜測一句比一句準,夏侯尚也不會如此輕鬆地透露出來。
“如此曹公才會馬不停蹄地去打劉備了。”夏侯楙頷首。
“這當然不是鬧著玩的,如今天下諸侯並起,其中比曹公實力雄厚的人物觸目即是,就拿離我們最近的袁紹來說,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任昭容輕聲說道。就眼下的情形而言,曹操想要取勝幾乎是不太可能辦到的事,可愈是這樣,她就愈是好奇興奮。
因為他將會是最大的贏家。
“不論如何,經此一事之後,曹公對陛下身邊的人越來越不放心了。子桓與我說過,曹公有將女兒送入宮中的打算。”夏侯尚長嘆一聲,道:“只是可憐阿卉,她近日又在擔驚受怕了,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她驚得慌了神。”
董承的密謀中,另有他的女兒董貴人在後宮中牽線搭橋。事敗之後,董貴人亦死於宮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