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動,並沒有起身查探。
但這卻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
少年利落地翻窗而入,站定一會兒,才在黑暗中看清床的位置。一帷床簾靜靜垂著,如若不出意外,他要找的人就躺在裡面。
曹丕艱難地動了一下腳步,似是躊躇不前。
寂靜中,他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和床幃裡身體翻動的窸窣聲。
他放慢了腳步,走到桌案前時猶豫了一瞬,終是拿起油燈,默默地點上光火。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裡突然有了光亮,任昭容背朝外躺著,眨了一下眼才猛然坐起,隔著簾子就能看到少年幹練的剪影。
她一把拉開床簾,曹丕也正巧在這時轉過來看她。
他就站在床前,手上還端著油燈,火光自下而上映到他臉上,投下一片詭異的陰影,似人又非鬼。
任昭容心頭“突”地一跳,大腦未經思索,就要下意識地驚撥出聲。
面前的少年卻在此時忽然俯身,用自己的唇舌擭住了她的唇,一聲驚呼也未來得及出口。
他俯身停頓了數秒,唇瓣上的熱度十分強烈,熾熱到喚醒任昭容的片刻失魂。幽幽燈光夾在二人中間,微弱地顫抖了一下。
在任昭容伸手推開他之前,他先一步直起身來,定定地看著身前的她,和她因方才的親吻而變得溼潤的唇瓣。多虧了這微弱的火光,才使得朱唇上的一點水澤旖旎而動人。
幾乎是無師自通的,曹丕又要俯下身去,只是這次任昭容沒給他機會,她抬手覆住了他下半張臉,將他往後推去。
“二公子這是做什麼?”她狠狠剜了他一眼,第一次目露兇光,本就凌厲的眉目變得更加尖銳。
但在有情人眼裡,又是另一番風情。
曹丕被她捂著嘴不能說話,也不催她挪開,只拿眼風淡淡向下掃了一眼她細膩的手。
任昭容猛地收回手,曹丕確實平復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緩緩道:“方才怕你出聲驚動了旁人,只是手上騰不開,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出此下策”便是耍流氓麼?
他面色坦然地示意她看看自己手上的油燈,彷彿剛才做出那等輕薄舉動的人不是他。
任昭容竟一時無話可講。
她穿著一身單薄的中衣坐在床邊,又掃了他一眼,才聽他說道:“明日你就要隨母親走了,我想來看看你。”
話音一落,他舉起油燈,放在嘴邊輕輕一吹,房內再次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