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非常不舒服。
忽然記起,她已有十天半月不曾見過曹丕了。
或許是因為丁夫人與曹操僵持不下的關係,或許是因為他要因不久後的出征而忙碌,他都沒有再跟著曹昂到丁夫人這來,也沒有在書房碰到他。
卞夫人碰了釘子,也不久坐了,帶著與來時一樣的笑容,牽著曹節回去。
經她一鬧騰,丁夫人也恢復了常態,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令人看了都替她著急。
“昭容,陪我出去走走吧,順順氣。”她站起身,抬臂搭在任昭容伸過來的手上,姨甥兩個相握著手,在失了豔景的花園裡散步。
任昭容想了半天,終是沒忍住,問到:“姨母,您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丁夫人腳下一沉,低聲問道:“昭容覺得什麼是委屈?”
任昭容張了張嘴,卻將一肚子的激烈言辭憋了回去。
為一個與自己相看兩厭的男人忍受這樣的困境,她是絕對辦不到的;而若是為了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則更加不可能辦到。
“昭容,你還小。”丁夫人側過身,反而勸諫起她來:“你是否看不慣男人三妻四妾?”
雖然這並非任昭容的重點,但她還是蹙眉點頭道:“有情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一心換一心,怎能留些許位置給別人?”
丁夫人似笑非笑:“可若是對方沒有心,你要他拿什麼來換?”
任昭容聞之微訝。
“或者說,在對方心裡,你的心並不值得他換。”丁夫人偏回頭,嗤之以鼻。
“會值得的,”任昭容下意識接到,丁夫人聞聲看她,她又笑著說:“我的心,會值得他換的。”
但若他不是一心向她,那便不值得。
這回換丁夫人訝異她的自信。
“傻昭容,你以為男人不納妾,就不會見異思遷了嗎?”丁夫人搖搖頭,她還以為願得一人心,便是娶妻不納妾。
任昭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可若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真心實意,他也不會分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的。”
她說的與丁夫人口中的情形完全相反。
丁夫人沒有被她說服,也不能說服她,看著她的神色飽含憂慮:“昭容啊,你有這樣的想法,反而會令你更容易受到委屈。”
在這個時代裡,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女人,活得最累。
任昭容沒有應聲,只聽到丁夫人說:“而我不覺得委屈,因為我不在乎。”
在她與曹操之間,沒有心的那個人,卻是她。
“只要昂兒好,我便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