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容環住他的脖子,輕快的語氣彷彿在說他是去打一場穩贏的仗。
“我會等著你的。”她本以為自己說這話,他會開心。誰知他的臉色瞬間就沉了,猶疑道:“如果我死了……像阿兄那樣,你會不會念我一輩子?”
曹丕邊說,邊看向她腕上的紫玉珠串,最後又將目光定回她面上。
“你不會死的。”任昭容以同樣堅定的目光看著他。
可他卻更加執拗,眼也不眨地等著她回答他的問題。
任昭容褪下腕上的珠串,舉到他面前,由窗外射.入的陽光灑在圓珠上,晶瑩灼目。她道:“不會。”
曹丕此時的面色還尚未驚變,等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了補充的話:“若是你死了,我就把這手釧撕了,好另嫁他人。”
說完,她神色淡定地將手釧戴迴腕上,箍在她腰間的手趁她低頭時又驀然一緊,害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抬首看向曹丕。
他掐著她腰的力道大得厲害,聽聞她要撕了他送的手釧,他就要把她撕了似的。
“你就這麼對我。”但他字字句句地控訴著,好像被她傷透了心。
任昭容一愣,看著他雙目中的搖擺不定,和微微泛著紅的眼眶,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豹子,馬上就要奮起一搏,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你就不會另娶了麼?”任昭容輕聲說道,又抬眼看他:“若我不在你身邊。”
曹丕擰眉,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
“我要隨姨母到南方去,”她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一下丁夫人的計劃:“我知道眼前曹公最大的顧慮就是許都,兵力不足,沒有多餘的軍隊留守後方。故而若是有人來犯則無法抵禦。最有可能偷襲許都的就是南方的袁術和孫策,姨母有意前往南方……一探局勢。”
曹丕顯然不認為丁夫人一介女流能力挽狂瀾,也是因為如此,任昭容交代得有所保留。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後又道:“何時回來?”
任昭容笑著答道:“自然是等你與曹公得勝歸來時。”
曹丕仍緊鎖門頭,似在考慮要不要放她走。
她抬手覆到曹丕額頭上,輕輕地將它撫平了,道:“心無旁騖地打完這場仗,然後回來,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他不應。
任昭容停留在他額上的手輕拍了拍他,話鋒一轉,緩緩道:“你可還沒回答我,若我不在,你會不會看上別的女子?”
曹丕皺眉,道:“經過孫氏的事,你也還是不信我?”
她啞然,一時反駁不能,便只好像小女子一樣強詞奪理,道:“那不一樣,你若是遇到個美若天仙,傾國傾城的女子,就不會心動嗎?”
她語態平常地問完這些話,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一下,兩下,跳得激烈極了。不知何時起,胸腔裡慢慢釀出了酸苦的水,難受得幾乎能將人腐蝕掉。
“心動了,然後呢?”曹丕不急不迫,從容地追問著她,彷彿已經看破了她的不寧。
“然後娶回來啊。”任昭容咬唇。
她鬆開咬唇的力道,又馬上說道:“你果然會心動!”
隱藏的不安和憤慨都在這一刻裡被表露出來,任昭容在心裡想,若是他真的將那傳說中的美人甄氏娶回來,她就留在江東,再不回來了!
“你怎知我一定會心動?”曹丕被她劈頭蓋臉的怒意一砸,一點也不惱,反倒是慢悠悠地問著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男人,是最易心猿意馬的動物了。
她的後半句話還未說完,就見曹丕低了低頭,好看的劍眉擰起又舒展開,一句輕飄飄的話伴隨著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耳邊。
“所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