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乞丐悠然道。楚離閉上眼睛,任由雨水擊打自己的面龐,凝成冰的水珠……真夠疼的。可惜現在他連動動手指都不願,這一戰太過酣暢淋漓,雖然結局並不完滿。
“你叫什麼名字?”楚離問道。
乞丐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聶飛雪。”
於是他們又笑了。
這個奇妙的巧合讓兩人不禁產生了一種更為奇妙的感覺。
“不愧是飛雪離魂劍。”
“不愧是聶飛雪。”
“我可沒有你那麼有名。”對方得意洋洋的語氣含著戲謔,楚離淡淡一笑,忽然有些好奇,“你把我誤認為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九章 美人
聶飛雪默然,他嘆了口氣,“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能比她的劍意更加冰寒。可惜她沒有你那樣的寂寞。”
想要練成絕高的劍法,就要忍受它帶來的寂寞。
楚離是寂寞的,他的劍意本身便誕生在那樣無邊的冷寂之中。他的劍意不是靠著任何外力得來,而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
聶飛雪心中讚歎。
但是他的臉上卻顯出幾分無奈,幾分悵然。“她應該是喜歡我的。”
楚離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你在躲著她。”
聶飛雪苦笑道,“我從沒想過送給她一柄劍,一本劍譜,她竟然能練到如此地步。”他摸了摸鼻子,“當我發覺身後追著的人跟她如此相似的時候,簡直是魂飛天外,如果她有你這樣的劍法,我早就被逮住了。”
“那個女子一定很美。”
“當然。”聶飛雪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楚離悠然道,“她已經來了。”
“哦,來了……來了?!”
茅草雜亂的亭子裡,一個淡紫色的身影聘婷而立,她揹著一方琴匣,冷冷地看著那個躺在雜草上的人。
嗆然出鞘聲,白皙如玉的素手正緩緩從琴匣下抽出。只見一抹藍白色的劍光在那素手中綻開。
那是一柄奇特的短劍。自那護手處湛白寶石凝了一簇鋒銳的尖刺,如倒掛在房簷上的冰凌,濯濯寒氣橫空貫月。
雨水、空氣在那劍刃周圍的一切有形之物都被凍結為透明冰層。同時,一股亙古冰川彷彿的氣息混合著殺氣轟襲而至。
這是一種純粹的寒,冰雪一樣的寒。
聶飛雪彷彿被蛇咬了一口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她什麼時候來的。”
楚離也站起來,平靜道:“就在你說她喜歡你的時候。”話音未落,手臂一緊,待意識到是聶飛雪拉著他悶頭奔逃的時候,不由哭笑不得。
“你還有力氣跑?”
“總比被逮住強。”
感受到身後越來越近的冷氣,聶飛雪欲哭無淚,“兄弟,是你非要拉著我比劍,你得幫忙。”
於是,身後的氣息更加冰寒。顯然那女子也聽到了這一番話。
明明是如此狼狽,不知道為何,楚離卻感到愉悅。
“好。”他說。
於是把住聶飛雪的手臂,身形驟然提速。彷彿一道白練電閃,迅速消失在雨中。
紫衣女子並不擅輕功,她追了良久也再沒看到那個混蛋的身影,不由停了下來。女子長得極美,風露為神,冰霜為骨,有著女子的柔情與嫵媚偏生一身清冷的氣質,讓這漫天的雨水為之低昂。
“聶大哥……”
溼透的衣衫沁了寒氣,她明眸中閃過一絲黯然,然而撫上手中短劍,又變得堅定。
這場暴雨接連下了三日。
這或許是楚離最為狼狽的一次,一人恢復真氣,一人施展輕功,待到真氣耗盡,則換另一人來。一夜之間越過百里,竟從金陵奔到江都。楚離一身月白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色,聶飛雪精赤著上身,像是鄉下來的農民。
到達江都的時候城門還沒開。兩個人直接用輕功翻過城牆,找到了楚府在江都的酒樓才算安生。
聶飛雪當時的表情讓楚離想笑。
因為這間酒樓叫做松鶴樓。
張大嘴巴憋了半天,聶飛雪才幹巴巴道,“我可沒錢賠給你。”他不說楚離倒是忘了,金陵城那家分部被他鬧騰的夠嗆。
楚離微微一笑:
“我可以算利息。”
有些人相處一輩子也隔著一層,有些人短短几日便能成為知己。
出示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