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七嘴八舌地催促著。
二當家微微點頭道:“貨是要拿下,不過,點子如果真辣,我們便不可掉以輕心,勢必要想個萬全之策才可。”
‘瓢把子’急道:“怎麼個萬全之策,你倒是說啊。”
二當家得意洋洋地悠悠道來:“兵法上說‘先為不可勝,然後求勝’……”
‘瓢把子’見他就似要長篇大論開來,頓生厭煩,抑住了話頭道:“快撂了那‘半天雲裡說書’的臭毛病!都知道你一肚子的兵法、戰策,可橫豎兄弟們也聽不懂,就別浪費吐沫星子了。直說我們該怎麼辦。”
二當家被掃了興致,很是不滿,索性賭氣閉起嘴,再不吐一字了。
‘瓢把子’見他悶聲葫蘆大發財一般,任你怎麼催,就是不言語了,心下懊惱不已。他後悔不迭地拍了通腦瓜,道:“真不開口了?這不要了老子的親命嘛。”邊說邊拿眼角掃二當家。
那人依舊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知道觸了那人的黴頭,短時間找不到挽回的門路,‘瓢把子’索性把手一揮,道:“管他什麼萬全之策!格老子的,出來混,比的就是誰的命硬!兄弟們,跟老子殺進客棧,掠了錢財回來,就有肉吃,有女人睡了!”轉眼翻身上馬,說話間就要帶頭衝出。
這時,二當家一把扯住他的馬韁,斥道:“自亂陣腳,有去無回!”
‘瓢把子’瞧他開了腔,終於鬆了口氣,服軟道:“這樣好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不管聽不聽得懂,我和兄弟們都聽你的。成不?”
二當家消了怒意,道:“我的意思是,不可莽撞下手,回去多叫上些兄弟,找一處地形有利的地方埋伏下來,然後,以逸待勞,以靜制動,方是萬全之策。”稍後,他又惡狠狠地補充道:“要想吃下這趟貨,且不留尾巴,就定要先圍牢他們,不能漏掉一個,然後一氣殺光,不留活口。”
此話深得‘瓢把子’的心意。
他思索了一會兒,道:“法子是不錯,可是,前頭分了兩個方向,各有去處,一個往‘白羊鎮’去,一個往‘大樹溝’去。‘白羊鎮’是回人的聚集地,而‘大樹溝’則是維吾爾人的聚集地。我們尚不知道那趟貨走哪個方向,在哪兒埋伏?如何埋伏?”
二當家冷哼一聲道:“你那隻獵鷹莫不是白養活的?兄弟們沒肉吃的時候,它還需每日鮮肉、淨水地喂著。”
‘瓢把子’迷惑道:“你說的什麼話,‘豆兒’怎麼白養活了?前年我帶著兄弟們去劫官貨,差點死在戈壁上,若不是‘豆兒’及時發現我還活著,引你們來找,我就真要爛死在一堆沙石裡了。‘豆兒’和一般獵鷹不同,靈慧得緊,加之訓練得當,能耐越來越大,”說著話,他回頭掃了眼眾人,道:“再過些日子,怕是比你們還要管用了。”
韓若壁聽聞,心下暗笑:‘豆兒’是黑話裡‘姑娘’的意思,那麼,那隻獵鷹想必是雌兒。
二當家笑道:“正因為它管用,此次才要驅策它前去,方便在空中遙遙監視貨車,又不會引人注意。等它辨識清楚貨車走了哪個方向,再飛回來通報我們知曉即可。”
須知,鷹隼的目力至為銳利,如遇特異品種,更是厲害非常,加之經過特殊訓練、□,則可憑藉自身在空中飛旋的姿態,將探查物件的位置通知主人。
韓若壁聽在耳中,暗裡一面心存懷疑,一面連連稱奇。
他博覽群書,自是明白從道理上說,應該有‘豆兒’這樣的獵鷹存在。這正如伯樂相馬,相的是群馬中極其罕有的千里神駒,故此,若有人能識得相禽之道,亦應能在各類飛禽中,找出特別聰慧的加以訓練。但是,這些只在典籍上偶有記載,現實中卻從未有見,不成想,今日他居然聽到了現實中的版本,是以忍不住驚異連連。
‘瓢把子’喜道:“往‘白羊鎮’去的方向,有個‘二道嶺’,往‘大樹溝’去,則有個‘沙棗坎’,都是伏擊的好地點。”
眾人見來了好買賣,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
忽而,人群中有聲音道:“瓢把子,咱們能趕得上嗎?怕只怕等‘豆兒’回來報信時,人家的貨車早走遠了。”
‘大眼子’堅決道:“不會的。貨車本就走得慢,上面裝的東西又重,更是慢上加慢,哪能和我們的輕騎快馬相提並論。”
‘瓢把子’道:“不錯,我們的馬快,搶先埋伏綽綽有餘了。”
一群人又大致商量了一下,便縱身上馬,飛馳而去。
見人馬已經遠去,韓若壁從荒丘後長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