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否決道,“下次,下次有機會再教你。”
說完他轉過頭,甩開韁繩,讓馬兒走了出去。他回頭對程佳華道:“幫我看好她。”
“先走一步!”他的眼神又朝我移來。話一說完,吳林禹大喝一聲,踢動雙腿,讓馬兒跑動了起來。他回頭看我的表情,興奮得就像是鑽了規則空子後,嚐到了甜頭的小孩兒。
看到他騎馬遠去,我也趕緊甩開韁繩,夾緊馬肚子,讓馬踏出了蹄子。在我腳後跟的猛踢之下,馬兒漸漸跑動了起來,感覺就像是發動機的轉速慢慢變快。我彎下身子,穩好重心,等待馬匹提升到速度峰值。
“喂,你倆別跑遠了,記得等我們跟上來。”我聽到身後傳來了程佳華的吼聲。
吳林禹的馬早已完成了加速,甩開了我好一大截。我想讓馬兒跑快點,但又擔心給它太多壓力,會讓它踩滑在石子堆,或者鋼軌裡。比起人仰馬翻,我還是更願意讓吳林禹甩我一大截。
馬不停蹄,寒風呼呼的在耳邊刮過,馬背上的我,就斜騎在馬背上,騰來騰去,享受速度帶來的快感。的確是快感,這種愉悅,用語言難以形容。但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眼前快速錯過的靜景,騎在馬背上那節奏滿滿的騰動,總會讓你的大腦不斷分泌出內啡肽。
奔跑帶來的速度,或許就是人類獲取愉悅,洩放心情的最直接方式。你瞧,不僅是足球運動員進球后愛貼著綠茵場跑來跑去,就連羽毛球運動員獲勝後,也喜歡透過繞場跑的方式,釋放出對勝利的喜悅。
雖然身下不是我的雙腿在奔跑,但這絲毫不阻礙我從中獲得愉悅感。我想,“快感”一詞,也許就是人們在馬背上發明出來的。
佝腰在馬背,逆風而行,不知不覺,在馬背上忍受寒風颳骨的我,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這種感覺,不為什麼,就是單純的高興,單純的興奮。這種狀態隨著不停跑動的馬蹄而持續著,腦子裡的那些煩心事,雖說沒被一掃而空,也是被暫時放走了。
青春年華,就該和策馬奔騰聯絡在一起。
兩匹馬可能是一個媽生的,速度都差不多。我的馬並未爆發出多麼驚人的速度,吳林禹依舊保持在我的左前方,兩匹馬保持著距離,勻速行進著。期間,吳林禹扭過頭來看了我幾眼,對我的笑容有些驚訝,和我相視而笑。
不知道他是在對我的笑臉感到高興,還是在嘲笑我追不上他的步伐。
鐵路上的那個鐵架子一個又一個從頭頂移過,吳林禹一路嚎叫著。我倆就這樣不知道跑出了多遠,直到後來,大腦不再分泌內啡肽,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發顫的寒冷感。
馬兒不停的跑可以增加自身熱量,而我,在馬背上分泌完內啡肽後,就剩下迎面刮來的寒風了。剛想叫吳林禹停下來的時候,他卻先我一步扭過頭,吼道:“還繼續跑不?”
可能是他同我一樣,也感覺到了寒冷。
“再跑我就要住院了!”說著我勒住韁繩,示意馬兒趕緊停下來,“不跑了!”
馬兒緩緩停住,我長吐一口氣。整塊臉像是被潑了冰水,凍得快要癱掉。果然在這大冬天裡要尋得一點兒愉悅感,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舔了舔嘴唇,然後捂住嘴巴,吐了幾口熱氣,暖熱口鼻。還好戴著手套,沒凍著雙手。
吳林禹也同我一起停下了馬,正調過馬頭,朝我走來。
“這種天,還是需要整個摩托盔戴著。”吳林禹在馬背上搓著雙手說。他的馬甩著頭部,鼻孔裡噴出熱氣,一副沒有跑爽的樣子。而我身下的馬,就要安分多了,能感受到它在喘氣,但沒有動作,只是站在原地,等待著我下一步的指示。
往後望去,看不到陳莉姍和程佳華的影子。看來我們還是跑出了一定距離,現在只好停下來等他們了。
“不過還是挺好玩的。”我滑下馬說。
“是啊,我看到你都笑了。”吳林禹也下了馬。
我們現在又到了一座鐵路橋上,吳林禹和我抽著煙,走到了橋邊。這周圍,盡是一些建築工地,有藍色的工棚,藍色的東風車,和黃色的挖掘機,黃色的泥土。雖說周圍靜寂一片,但看到這些,我都能想象到工地裡引擎轟鳴,漫天黃沙的情景。
吳林禹靠著鐵路上的那個鐵架子,望向遠處的群山,抽菸不語。那個鐵架子,在鐵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長得像是鐵門框,不知道有什麼用途。
喉嚨有些幹,我不想再抽菸,便趴到橋臺上,將菸頭丟了下去。
“好久沒看到你笑過了。”吳林禹突然說。
我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