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交了錢咱沒話說,不交錢就是抗稅,這牛我就牽走了。”喜子急了,抓起鐵鍬擋在牛圈門口,紅著眼睛說:“你敢!”王金貴輕蔑地一笑說:“喜子,你敢抗稅?”喜子爭辯說:“我這不是抗稅,我只是緩交幾天罷了。你們把牛牽走了,我明年拿啥種地?”王金貴說:“我管球你拿啥種地呢,你能種就種,不能種領著老婆孩子討吃去。反正你今天不交錢就是抗稅。好了,別聽他廢話,牽牛!”王金貴說著手一揮,一群鄉幹部便湧上來。喜子見王金貴要動真格的,也豁出去了,一邊舞起鐵鍬一邊罵道:“王金貴,你別仗著你妻哥是市委書記就無法無天橫行鄉里。我是欠了農業稅和提留款,可左右也不過千把塊錢。你呢,成天大吃二喝,一年吃十幾萬,吃的是誰?還不是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你當你是個啥東西?沙樑子鄉誰不知道你這個王土匪?你還是共產黨的幹部嗎?”喜子當著圍觀的群眾罵,王金貴臉上不好看,便惱羞成怒地吼道:“共產黨的幹部咋了?操你媽了?抓起來!把他抓起來,他抗稅還辱罵共產黨,捆了他。”鄉派出所的公安立刻衝上前去,奪下喜子手裡的鐵鍬,上手的上手上腳的上腳,把喜子一頓好打。又一根繩子把他捆了個結實,扔進王金貴的日本車裡。然後牽了喜子的耕牛,跟在王金貴的日本車後面浩浩蕩蕩地走了。
第二天,鎖柱聞訊趕到鄉里,找到正在飯館喝得滿臉通紅的王金貴說:“王鄉長,看在我和妙蘭都是狼窩掌出來的份上,你就把喜子放了吧,他欠多少錢我替他出。”王金貴也算給了鎖柱面子,說道:“鎖柱,按說鄉里鄉親的,我也沒必要非把喜子拘留起來。可他不但抗稅,還辱罵共產黨,這要放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非給他定個現行反革命,判他20年。既然你來求情,我看在鄉親的份上就從輕處理了,你把他欠的農業稅和鄉統籌提留款全交了,再交1000塊錢罰款,然後到派出所領人去吧。”鎖柱愣住了,問道:“咋,還要交罰款?”王金貴瞪起眼睛說:“是呀,喜子違反社會治安管理條例,還抗稅,不交罰款怎麼行?”鎖柱氣得心頭火起,本想和王金貴理論一番,但想到喜子還被關在黑房子裡,便壓了火氣說:“王鄉長,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要不先給你打個欠條吧?”王金貴倒也痛快,說道:“行,那就先打個條子。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你是孫悟空,也翻不出我如來佛的掌心。”
鎖柱壓著一腔怒火交了錢,又給王金貴打了1000塊錢的欠條,這才到派出所把喜子領出來,去鄉政府後院牽了牛。兩人回了家,喜子一上炕便蜷縮在炕頭不住地打哆嗦,巧珍撩起喜子的衣服看,見喜子身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細細一問,知道昨天夜裡喜子在黑屋子裡又被人打了一頓。鎖柱問是誰動的手?喜子說深更半夜的屋裡黑,他也沒看清楚。只有巧珍心裡明白,就是因為王金貴沒占上自己的便宜,才懷恨在心故意找喜子的碴的。於是,抱住喜子便是一通痛哭。
鎖柱不甘心喜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關了一晚上,捱了頓打還罰了1000塊錢。他想找個說理的地方,可到哪兒說理呢?王金貴是鄉里的一霸,鄉里沒理可說。縣裡也不行,縣裡的領導都知道王金貴是豐九如的妹夫,這事他們敢管嗎?他突然想到了豐九如,自己和豐九如是光屁股長大的,不如去找找豐九如吧!豐九如文化高懂理,他不會看著他妹夫這麼橫行霸道不管吧?於是,鎖柱便到北原找豐九如來了。
第九章 告狀(4)
尚小朋派人查了呂仲元和夢羽的關係,反饋回來的資訊確如藍婷所言。夢羽的名字叫雲小蘭,是名普通下崗職工,她和呂仲元在一個單位工作過,呂仲元曾是她的經理。尚小朋估計呂仲元是因為花了錢才當上文聯主席,心生怨恨而和豐九如作對的。他說出自己的猜測時,豐九如蹙了一下眉,他看得出豐九如對他當初舉薦呂仲元有些不滿。
尚小朋越想越生氣,好你個呂仲元真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給你個位子你就老老實實地幹嘛,捅什麼婁子呀?文化人的交道就是不好打。他順手給呂仲元撥了個電話說:“呂仲元嗎?我是尚小朋,你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呂仲元在電話裡說:“尚總,我手頭正好有點工作,明天上午過去好嗎?”尚小朋口氣嚴厲地說:“什麼,有工作?不行!明天我還有工作呢。”說罷,不容呂仲元分辯便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呂仲元夾著包急匆匆地來了,進門便笑眯眯地問:“尚總,什麼事這麼急呀?”尚小朋也不讓座,上下打量一下呂仲元,鐵青著臉說:“別尚總、尚總的,叫尚小朋吧。”呂仲元見尚小朋臉色不好,陪著笑臉說:“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