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身子滑溜溜一閃,便繞到了江照白的身後。青年回頭,看少年欠欠地吹聲口哨,勾起小指頭,衝他笑了笑。這種挑釁的風格,江照白倒不生氣。他為人冷靜,從不為別人的挑釁而肝火大盛。只是這個少年,恐怕並不簡單。
一道深巷,青年和少年幾下里,過了數十招。
李信不動聲色地試探著江照白的武功,心裡撇了撇嘴,想到:不過如此嘛。
他幼時有宗師指導,武學天賦極好。小小年紀,縱橫天下,已經少有人是他的敵手。李信就是在好奇,知知看上的郎君,到底好在哪裡。現在看江照白武功非常普通,李信就失了興趣,打算住手,與江三郎來個不打不相識。
他正要收手時,忽看到對面的青年招式一變,與他交手時,有個招式,讓李信非常眼熟,以至於愣了一愣,讓青年扣住了他的手腕。李信回過神,手腕一沉,與江照白另一手對招,一翻一起,身子斜刺往後跨,期間,一個與江照白方才所使、七分相似的招式,被他用了出來。在江照白愕然中,李信神龍擺尾一般,躍上了牆頭。
李信蹲在牆上,俯下眼,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江照白。
兩人就此收手,江照白沉默著,聽到李信慵懶的指點聲,“你剛才那一招啊,錯手時機選的不夠好。我已經往前讓了一步,你該使出後面一招‘遊門走’,而不是你用的那招‘魚躍門’。”
江照白看他一會兒,慢慢道,“遊門走?我不會這一招。這套武學,是在我少時,蒼雲先生在我家中做過一段時間門客。他為報答我父親救濟之情,便教了我一些武功。我只跟他學了不到一個月,沒有學全蒼雲先生的武功,也不敢以他的學生自居。倒讓小兄弟見笑了。”
李信笑容壞得很,“不敢以他的學生自居?你現在都把他名字點出來了,恐怕你很想以他的學生自居吧?”
江三郎看著牆上那少年,緩緩的,露出了笑。之前他身上那種客氣疏離,在這會兒,消散了很多。多麼可憐,聞蟬花了那麼長時間,不曾讓江三郎對她另眼相看。李信與江三郎真正相識第一面,就讓江三郎站在巷口,衝著牆上那少年拱手致意,以又憋屈、又欣慰的複雜語言稱呼一聲,“……師兄。”
他年齡比那少年長將近一半吧,竟上趕著娶叫一聲“師兄”,想來也是讓江家三郎心情複雜。
李信嘿嘿笑,“好師弟。”
李信跳下了牆,得到了想要的滿意結果,就此與江三郎交好。而在與江三郎正式通告姓名時,看著對方清清淡淡、胸有丘壑的樣子,李信忽而心中升起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歲月千秋,知己難遇。
八百年彭祖,三千歲瑤母。
似江照白這般光風霽月之人,聞蟬那樣庸俗的人,恐很難讓他第一眼看中。而第一眼看不中,第二眼第三眼,則總是難上很多。
那麼,如果李信與江照白成為朋友,成為知己,甚至稱兄道弟,那麼,秉持“朋友之妻不可戲”的江三郎,不就從一開始,就斷絕了對聞蟬動心的可能性呢?
李信挺欣賞江照白。
他想換個方式,達到破壞江照白與知知交好的任何可能性。
李信自在這邊千般算計聞蟬的因緣,聞蟬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李信是個危險人物。她又覺得自己送出去的衛士,對李信來說,和沒送一樣。但是聞蟬又不能真的因為自己的原因,害了江三郎啊。
她多怕李信去找江三郎的麻煩!
青竹看她這樣煩惱,便說,“翁主與江三郎直說啊。他那樣的人,說不定有法子對付李信,省了翁主您的煩惱,”頓了頓,很奇怪看翁主,“翁主,這麼好的與江三郎打交道的機會,您要放過麼?您什麼時候這樣害羞了?”
害羞?!
聞蟬望侍女一眼,深覺得對方太天真。小翁主語氣深沉道,“我不怕與江三郎打交道,我是怕我沒命總與他打交道。”
每次當她想見江三郎時,總有意外會從天而降。大大小小,說不定哪一天,天降星隕,她就這樣被砸死了。
青竹:“……”
不過在府上踱步良久,舞陽翁主再想了很久後,還是小心翼翼地決定出門了。她抱著樂觀的心,自我催眠:也許一切都是我的錯覺。我和江三郎還是有緣分的,比如上次,他還留我說話來著……雖然有李信這個狂徒半路扯進來,但這已經是我和江三郎見面以來的最大進步了!
當時天初亮。
為了防止江照白再次說她前簇後擁、影響他教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