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強勁的機器時,也不能讓自己的注意力從機器上挪開,哪怕一瞬間都不行。如果有人進入工作區域和你說話,那就讓他先等一等,等你的工作告一段落、可以關掉機器或把手和身體從危險區域移開時再去交談。希望各位都能明白,這是守禮的表現;假如突然轉身、亮出斷手,那就顯得無禮了。
接近那些正在操控機器的人時也應保持謹慎,這有助於他們保持專一。闖進工作區域、靠近他們喊叫或觸碰,這些都會對他們的安全構成威脅。如果真的有事相商,我建議你緩緩走進他們的視野,然後等到他們能騰出空來為止。任何使他們一下子蹦起來或失去專一的舉動都可能引發事故。
我還注意到,人們喜歡在駕車時進行各種各樣的交談:政治辯論、爭執、複雜的計劃、笑話、逸聞乃至遊戲。開車的人應當好好開車,其餘的人可以安靜地複誦真言。還不光是對話,電話、音樂、電臺節目、甚至電影,這一切都是公路上的常見旅伴。開車人要承受多大的干擾啊!想想這樣做的嚴重後果吧。如果不慎致人重傷,又在事後悔悟當初多留點神就能避免不幸了,這樣你不會悲痛嗎?理智要求我們辨別自己的行為:當我們脆弱的身體包裹在數千磅重的鋼鐵中,以超過五十英里的時速在公路上疾馳,這時,如果有人(此人可能情緒激動、人困馬乏,乃至醉意朦朧)以相同的速度迎面駛來,難道我們不該調動所有的注意來防止相撞嗎?在這種時候,沒有做到全神貫注就是不負責任;在事後逍遙法外多少年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我們不僅有義務在自己開車時保持專一,也有責任讓別人學會這點。如果你是一位乘客,那麼不要干擾司機。那個悶悶不樂的傢伙可能從來沒見過紫色的牛,可是你看,有一頭正在路邊吃草呢——為了效果真實,我還是說得嚴重點兒——但他可能同樣沒見過醫院搶救室的內部陳設;相比看見這兩樣東西,還是兩樣都不要看見的好。
將專一傳給別人
我們常常可以委婉地提醒別人注意專一原則。如果有人一邊做事一邊和你說話,你可以對他說:“我等到你完工再說吧。”要是他們正同時做著幾件事,你可以說:“你好像有點忙不過來,能幫忙嗎?”稍微打打趣也沒什麼不可以。看電影時,可以用那句舊臺詞稍稍批評一下你的朋友:“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因為銀幕上的人說話太吵了。”總之,我們的示範會為他人指路。
牙醫們總想用工作中的閒聊逗我們開心,這個很好理解。我曾遇到過一位非常友好的牙醫,他也是一邊治療一邊閒談,想以此減輕我對疼痛的意識。我很感激這一點,可我還是徑直告訴他,想表達關懷就該專心治療我的牙齒,你只要料理好我的臼齒,疼痛的問題我自己會應付。看到自己能從牙科閒話中解放出來,他顯得很開心。
你注意過人們在談話中是多麼容易受到干擾嗎?他們的雙眼四處遊移,望著鞋面,望著浮雲,望著身邊的路人;他們的手指不住輕彈,在袖管上捻著並不存在的線頭,在溼漉漉的咖啡杯上划著條紋。他們的腦子裡盤算著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者更糟,閃著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聽人說話就要一心一意地聽,禪宗的沉思師傅會告訴弟子:“用所有的耳朵傾聽我的話,不要把你的雙眼從我身上移開。”這建議真好。要是你的男友對你說起了那部還未動筆的偉大美國小說的最後一章,那就用兩眼牢牢地盯著他,乃至一頭孔雀趾高氣昂地走進房間時,你也不知不覺。但當你欣賞那頭孔雀的羽毛,就要對它傾注全部的注意,乃至對那位未來的梅爾維爾 充耳不聞。
由於孩子們在智力上發育得不成熟,我們有時只把一部分注意力留給他們,相信這樣就能滿足他們的需要。我們在一本新聞雜誌上讀幾段關於中東的文章,然後抬起頭說:“哎呀,你造了座城堡,不錯嘛。”接著我們的注意力就又跳回了地球的彼端。這樣一來,分散的心靈就成為了他們的楷模,對他們肯定會產生某種影響。而且這麼做也低估了孩子們的能力。他們玩耍的時候不僅是在打發時間,也是在學習,我們可以在必要時謹慎地給予協助。如果我們對他們的進步沒有覺察,就會犯下不能及時介入的錯誤——或者更壞,會在錯誤的時間介入。孩子的成長需要環境,這當中應該包括一個帶著關愛的、對情況有充分了解的成年人,而不是一個不得已做關心狀的大人。
我們需要尊重孩子的專一,就算嬰兒也不例外,儘管他們的注意時間可能很短,但他們注意的強度很高。事實上,學齡前兒童的專注力已經相當驚人了。我讀到過一個在託兒所的孩子的故事,他發現了一種積木的新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