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還是在看電影。
另一方面,我曾在書店和閱覽室裡聽見音樂。這樣的場所應該徹底安靜。出於對所讀書籍的尊重,應該保持安靜;就算出於對音樂的尊重,也該保持安靜。這類場所使用背景音樂的初衷是使人放鬆。音樂或許是能使人放鬆,但閱讀時無此必要。佛陀用他一貫樸實的語言對此做了總結:“行走時行走。站立時站立。坐下時端坐,別搖晃。”
我以前去看過皇家莎士比亞劇團演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這個劇是上文提到的叔叔在我念中學時介紹給我的。演出一開始,我就完全沉浸其中。男女演員都很出色,他們的儀態,以及劇中的語言和動作之美,無不強烈地觸動了我。
接著就到了觀眾無不為之感動的陽臺對話。無論你是多麼心灰意懶或鐵石心腸,這一幕都會將你帶回感情仍舊鮮活的那些苦澀而甜蜜的歲月。朱麗葉走上了陽臺;羅密歐佇立在下方,因為期待而呼吸急促。“噓,輕點!那邊窗子裡亮起來的是什麼光?那是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演到這裡,劇場一片寂靜。
接著我聽到一句“麻煩你,糖在哪兒”?我對莎劇算是相當瞭解,可“麻煩你,糖在哪兒”還真沒讀到過。我心說一定是讀過而忘記了,或者他們演的版本和我熟悉的那個不一樣。可能是朱麗葉想要考驗羅密歐的誠意吧——想追她就得帶糖。
可那句臺詞又被急切地重複了幾遍——“快點快點,糖在哪兒?”朱麗葉的心思還真是奇怪!突然之間,我覺察到了臺詞裡的加州口音——原來是坐在我旁邊的兩個女中學生正和兩位主角搶戲。她們正應了我祖母的評價:這兩位姑娘是莎劇也看不好,糖也吃不好。
凡愛上帝者必能全神貫注,歷代聖人和智者的行傳已經證明了這點。在祈禱、敬拜、深入沉思時,他們的注意力都會徹底鉚在受人愛戴的神明身上,沒什麼能強行讓他們分神。即便僅僅是對神聖者的暗示——一個聖名、一座祭壇、一處遺蹟、一個讓人聯想到上帝化身的站姿——都會將他們引向更高的意識狀態。據說曾有個義大利神秘主義者在安放聖衣和祭器的收藏室裡藏了一小本笑話集,好在做彌撒時保持一定的世俗性,讓聽眾能理解他的佈道。
我們還讀到過一則室利?羅摩克里希那的故事:一次,他去看門徒吉里什?高斯製作的宗教劇。他很喜歡高斯,也很喜歡這劇目,於是就坐在了戲院前排。大幕拉開,一個角色唱起了主的讚美詩。室利?羅摩克里希那旋即進入了意識的高層狀態:舞臺消失,演員退散。這個當口,他做了件只有偉大的神秘主義者才能辦到的事——他抗議道:“主啊,我來這裡是為了看我的門徒製作的戲劇,您卻讓我進入狂喜。我可不想這樣!”接著,他就一遍遍重複著:“錢,錢,錢,錢……”好藉此維持對於世俗的覺知。
對我們多數人而言,問題恰恰相反:我們的專注不是太多而是太少。然而,透過按“一次做一件事”的原則勤加修習,我們可以學會讓專注增加。學習時將自己完全交給書本,看電影時將精力完全集中在影片上;不要吃爆米花,也不要和人交談。聽音樂時要仔細聽、單獨聽。這樣就能從這些活動中得到更大的收益;而你的沉思也會愈發成功。
我相信,在工作中混進外來的事物,效果一定是負面的——它對我們自身、我們的僱員、我們的工作,都會帶來妨害。充分調動現有的一切是啟動深層資源的唯一方法。在工作時吃零食、看雜誌、聽音樂、聊八卦、填字謎、畫星圖,這些都會使我們的精神力量分散或者削弱。過去形成的反射讓我們覺得分散的心靈比較高效,但如果真能將心靈聯成一片,我們會明白,專注養成效率,分散導致低效、錯誤和緊張。
專一和安全
無論從事何種工作,專注一點都能防止錯誤,並避免代價高昂的事故。在廚房或商店裡使用強大的工具和危險的器具時,你得對手頭的工作保持全神貫注,才能確保絕對安全。我是故意用“絕對”兩字的,就安全而言,我覺得應該力爭這一點,絲毫馬虎不得。單單做到“這看起來挺安全的”或“我看能行”是不夠的。一旦涉及自己或他人的人身安全,我們就需要確立更高的標準。
讓無益的干擾降低安全性是多麼不值得啊(比如轟鳴的收音機聲或無關緊要的交談)。以廚房為例,試想你正操著格外鋒利的刀子在廚房切菜,這時候可以討論誰會贏得今年的奧斯卡獎嗎?如果一定要談論本年度最佳影片的問題,那就把刀子放下,在引起別人的充分注意之後,再投下你的選票。
同樣的道理,操作電鋸或旋轉碎土機之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