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仙!”
“江葦!”雨柔生氣的叫:“請你不要侮辱我媽媽,無論如何,她還是你的長輩。”
“儘管她是我的長輩!”江葦固執的說:“她仍然是一塊石頭,她就是當了我的祖宗,她還是一塊石頭!”
“江葦!”雨柔喊:“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江葦把她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裡,用手臂緊緊的圈住了她。
他的嘴唇湊著她的耳朵,輕聲的、肯定的說:“你會理我!因為,你心裡也清楚得很,你媽媽只是一塊石頭!而且還是塊又硬又粗的石頭,連雕刻都不可能!而那個秦雨秋呢,卻是塊美玉!”
“我看,”雨柔沒好氣的說:“你大概愛上秦雨秋了!”
“哼!”江葦冷哼一聲。“愛上秦雨秋也沒什麼希奇,她本就是挺富吸引力的女人!可是,我已經愛上賀雨柔了,這一生跟她跟定了,再沒辦法容納別的女人了!”
“你幹嘛愛賀雨柔?她媽是石頭,她就是小石頭,你幹嘛舍美玉而取石頭!”“哈哈!”江葦大笑。“我就喜歡小石頭,尤其像你這樣的小石頭,晶瑩、透明、靈巧,到處都是稜角,迎著光,會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線,有最強的折射律,最大的硬度,可以劃破玻璃,可以點綴帝王的冠冕,可以引起戰爭,可以被全世界所注目……”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呵!”雨柔希奇的喊。
“這種石頭,學名叫碳。”
“俗名叫鑽石,是不是?”雨柔挑著眉問。
“哈哈!”江葦擁住她,低嘆著。“你是一顆小鑽石,一顆小小的鑽石,我不愛你的名貴,卻愛你全身反射的那種光華。”
他吻住了她,緊緊的。
半晌,她掙開了他。
“好了,江葦,你要陪我去秦阿姨家!”
“你還要去嗎?”江葦注視著她。“我以為我已經說服了你。”
“我要去!”雨柔一本正經的。“可是,要我單槍匹馬去,我沒有勇氣,你愛我,你就該站在我一邊,幫我的忙!江葦,難道你忍心看著我的家庭破碎。”
“雨柔,”江葦的臉色也正經了起來。“每個人自己的個性,造成每個人自己的悲劇。你母親的悲劇,是她自己造成的!你管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或者可以趕掉一個秦雨秋,焉知道明天,不會出現第二個秦雨秋?你母親個性不改,你父親早晚要變心,你會管不勝管,煩不勝煩,你何苦呢?”
“你不瞭解,江葦。”雨柔誠摯的說:“我母親二十幾年來,一直是這副德行。我父親可能很孤獨,很寂寞,他卻也安心認命的活過了這二十幾年。直到秦雨秋出現了,父親就整個變了。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第三個秦雨秋,只有惟一的一個!你懂嗎?就如同──你眼睛裡只有我,哥哥眼睛裡只有曉妍,爸爸眼睛裡──只有秦雨秋!”
江葦深深的看著鎊柔。
“如果是這樣子,”他說:“我更不去了。”
“怎麼?”
“假若現在有人來對我說,請我放棄你,你猜我會怎麼做?我會對那個人下巴上重重的揮上一拳!”
“可是,”雨柔喊:“秦雨秋沒有權利愛爸爸!爸爸早已是有婦之夫!”
“哦!”江葦瞪大了眼睛:“原來你在講道理,我還不知道你是個衛道者!那麼,雨柔!讓我告訴你,湯顯祖寫《牡丹亭》,清遠道人為他題詞,中間有兩句至理名言,你不能不知道!他說:第雲理之所必無,安知情之所必有邪!已經說明人生的事,情之所鍾,非‘理’可講!那是三百年前的人說的話了!你現在啊,還不如一個三百年前的人呢!”
“江葦!”雨柔不耐的喊:“你不要向我賣弄你的文學知識,我保護母親,也是理之所必無,情之所必有,怎麼樣?你別把‘情’字解釋得那麼狹窄,父母子女之情,一樣是情!難道只有男女之情,才算是情?”
“好,好!”江葦說:“我不和你辯論,你是孝女,你去盡孝,我不陪你去碰釘子!別說我根本不贊成這事,即使我贊成,那個秦雨秋是怎樣的人,你知道嗎?她有多強的個性,我行我素,管你天下人批評些什麼,她全不會管!她要怎麼做就會怎麼做的!你去,只是自討沒趣!”
“她卻有個弱點。”雨柔輕聲說。
“什麼弱點?”
“和爸爸的弱點一樣,她善良而心軟。”
江葦瞪著她。
“哦,你想利用她這個弱點?”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