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2 / 4)

謝混掀開頂上的風帽,露出一頭飛揚的墨髮,在夜色中凌亂飄蕩。他來不及點頭,開口就問:“她現在人在哪裡?”

王練之硬著頭皮說:“聽沿路上的百姓說,孫恩把船開到海鹽。結果船翻了,人死了一大半。我在路上抓了一個傷兵,據說看見孫恩脅迫著一個女子,向江陵方向逃走了。”

他撮了個響指,立刻有侍衛押著一個人過來。謝混揚鞭一甩,套住那人的脖子,將他硬生生拎了起來:“說!他們到底去哪了?!”

那人被勒的眼珠暴凸,吐著舌頭說:“我…我也不清楚…只聽他們好象議論著……要去投靠江陵內史……”

“桓玄?”眾人異口同聲的叫出這個名字,都不由愣住。謝混撥轉馬頭,揚空中抽了一記響鞭。王練之衝到他身邊,攥住他的胳膊,搖頭道:“不行,咱們只有五千騎,去了只能送死。”

謝混甩開他,又被他一把攥住。“再等等,朝廷的援兵馬上就到了。”

一片驚聲中,王練之忽然覺得胸口“嗖”的一涼,風已經從耳邊掠了過去。等他再回頭看時,謝混已經向江陵方向奔去。

“咱們走!”王練之一咬牙,也再不猶豫地追了過去,他身後尾隨著數千騎的奔流。

地牢裡天光微弱。

一切都天昏地暗了,君羽緊緊咬著自己的唇,眉峰高挑,剋制住口中微不可聞的呼喊。他額間的汗水在晃動,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臉上,鼻息緩重噴薄,像灼熱的烙鐵,燙在每一寸肌膚上。

記憶如洪流翻騰吞噬,桓玄透過她的瞳孔看見自己痛苦汗溼的表情,那雙黝暗的眼裡,有種深不見底的絕望。初次見面的那天,觀鶴臺上暮色深沉,他拉過她劃破的指頭,放到唇間輕輕吮吸著,血湧到舌裡,是那麼鹹澀寡淡的味道。

什麼時候開始,要這樣橫眉冷對,如果這是一場戰役,他早已輸的徹頭徹尾。

如此冰冷的身體,連呼吸都已凍結。

君羽茫然睜著眼,思緒漂浮,一時不知道身在何處。那夜月華如水,她握住他的手說:“子混,你說現在是不是太安逸了?

他嗤笑著,揉亂了她一頭散發。耳邊恍惚有嗚咽聲,如風過簷角,彷彿有人撫弄著長長的洞簫,悠然吹奏。她躡腳走過去,趴在背後,猛地一抽他手裡的蕭……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

這一切都是假的麼?

還是退浪的潮汐,振翅的飛鳥,夏日一吹即散的蒲公英,都只是浮光掠影,眨眼之間了無蹤跡?

桓玄突然感到身下的女子一僵,整個人都弓起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他不自覺的放手,君羽轉身劇烈嘔吐起來。

他坐在她身邊,一時不知所措。“你……就這麼厭惡我?”

君羽好不容易止住,擦了擦嘴角說:“這就是你想要的?好,我不反抗,但是你為什麼要撕碎留給我的最後一點好感?”

桓玄剎那周身變涼,像是掉進冰窖裡,徹骨的寒意。張了張唇,正要說什麼,地牢外突然噪聲大起,幾個侍衛提著燈籠急急跑進來,使勁拍打著牢門喊:“將軍,不好了!”

桓玄立刻披衣起來,邊走邊問:“誰讓你們進來的?”

那些侍衛透過牢門的柵欄,偷偷朝裡邊瞥了一眼,不由驚出了滿身冷汗。桓玄隨手指了一個人,簡短命令道:“你說,怎麼回事?”

那人伏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句,桓玄當即回頭看一眼,陰沉著臉快步離開。

等到人都走了,君羽才攏上鬆散的衣襟,感覺體內有一種奇異的動向,像是漣漪在輕輕盪漾。幸好這個奇怪的反應,才阻止了事態的發生。她喘了口氣,看著天窗外的月光,一時有點失神。身後傳來簌簌的腳步聲,她想桓玄又回來了,也懶得理睬他。

“公主。”微弱的呼喚,聽來有些耳熟。君羽詫異地回過頭,不由脫口而出:“陶先生?”

葛衣男子從懷裡掏出鑰匙,兩下開啟門,解了她身上的手銬腳鐐。

“你怎麼有這的鑰匙?那些守衛呢?”

陶淵明將鐵鐐拋到一邊,解釋道:“放心,人我已經打發走了。我如今在桓玄手下當屬吏,正巧掌管著他的雜務。聽說公主被他囚禁在這裡,就偷跑過來看看。”

卸掉鐐銬的手腳,有深深的淤紫痕跡,有些地方還擦破了皮。陶淵明撕下點布,替她潦草包紮了一下,無意中注意到她耳後的烙疤,不由微微一震:“他們……居然給你用刑!趁現在沒人,你趕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君羽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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