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之亂,家父身為駙馬,曾三次領兵北伐,為大晉鞠躬盡瘁,也算對的起朝廷。可家父在世的時候,朝中就一直多有微詞,太傅謝安更是聯名上奏,讓陛下罷免他的軍銜,擺明了要我父難堪。”

君羽冷笑:“令尊貴為重將,長期手握大權,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不臣之心?”

桓玄長眉微震:“是,倘若我矢口否認,只怕也人肯信。家父生前曾說‘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難不足覆遺臭萬載?’有人將他比作霍光,也有人將他看作王敦。陛下賭他不敢反,可他真敢反了,誰又能奈何?”

君羽嘆道:“你說這些,就算我信,別人也未必肯信。”

桓玄冷哂:“桓家這門心思沒人能懂,也不求人懂。我桓玄不怕死,也不怕滅九族,只怕背上不忠不義的千古罵名,死了也無顏面對祖宗。”

“所以,你就上表朝廷,以尚主為由顯示你的忠心?”君羽扯一下嘴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倘若我不是公主,只單是一個我自己,你還會這麼做?”

沒想到她突然有此一問,他怔了怔,才答道:“我不知道。”

君羽點頭,無謂地聳了聳肩:“很好,至少你肯坦白,我還是要謝謝你。”

其實早知道答案,回答與否都不重要,可她有種非要從他口中證實的固執,就如棋子在落定前,一定要明白被利用的價值。

兩人依然是尷尬,想問又怕觸到對方那根敏感的神經,再鬧得不歡而散,於是只好沉默著,各自斟酌字句。最後還是桓玄率先打破僵局:“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君羽頷首:“你說。”

“據臣所知,公主近日與王謝兩家來往頻繁,這對您的處境並不利。”

“呵,桓將軍管的未免太多了,我現在畢竟是一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還輪不到你來干涉。”

桓玄面容微動,卻也不生氣,笑著說:“這個自然,可恕臣直言。陛下雖顧忌我桓氏,對王謝兩家也不放心的狠那。”君羽揚眉,顯然對他的話來了興致。

“太元十年,謝安去世僅三天,陛下便任命會稽王為揚州刺史,掌握了兵權。後來謝玄雖有北府兵,卻深遭會稽王等人的猜忌,借征戰已久為名,讓他退守到淮陰,以至國事日非,北伐的良圖成空。謝玄上疏革職,朝廷礙於面子沒有應允,卻將調到更遠的鎮南。這一切還不明顯麼?”

君羽道:“謝家倒了,這不正如你的意?”

桓玄聞言一笑:“公主這話錯了,謝太傅死時我不過十歲,談不上什麼恩怨。甚至當年會稽王在朝堂上說我父親有竊國之嫌,也多虧謝重解圍。可以說,謝家對我是有恩的。”

“那我與王家來往又有什麼錯?”

“王家世代書香,的確比謝氏子弟安穩。可公主別忘了,他們始終是當朝最熱衷權勢的世族。這混水一旦趟進去,很少有人能活著出來。陛下是弄權的高手,自然知道‘賢則用,不用則黜’的道理。”

君羽聽完一怔,想到歷史上王謝的命運,急忙問:“你是說我父皇會扳倒他們?”

桓玄揉著眉骨,嘆道:“謝太傅餘威猶烈,不借用王家的水,就滅不了謝家的火。臣言盡於此,請公主好自為之。”

他振衣起來,拍淨身上的土,沿著一級一級的臺階走下去。忽然想起什麼,他並不回頭,只略遲疑了一下說:“謝混並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他祖父身上的磊德,勸您離他遠一點為好。”

君羽默默地看著,至到他的身影湮沒在一片夕輝之中,那晚霞的色澤,紅的悽豔亮烈,像是熾烈澎湃的血海,隱隱透著一絲不祥。

情近日已深(下)

轉眼八月處暑,廿十四日,正是孝武帝三十五歲的生辰。

宮中擺了私宴,所請的不過是些相熟的賓客,地點設在西池蘭亭。取當年王羲之等人曲水流觴之意。

午後的西池綠樹濃蔭,蜜槐碩大的蓬冠高高聳著,遮住了陽光。亭下陰涼,微風順著竹簾灌進來,吹的人神思愜意。

武帝看時辰差不多,對身邊吩咐:“人快來了,你先回避迴避。”君羽低聲答應,隨著搖羽扇的丫鬟相繼退去,隱到水綠屏風後。

片刻之後,太監姜陀過來稟道:“陛下,王珣、王恭大人來了,正在亭外侯著。”

“宣他們進來。”武帝招招手,兀自正襟危坐。

竹簾挑開,碧綠的夏光映亮了亭閣,像水一般在穹頂盪漾。武帝眉尖一挑,心也跟著晃了起來。他的目光越過前頭兩位老臣,落到後邊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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