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說完便閉上眼,但是,道遠卻沒有動。
良久,白初宜再次睜開眼,靜靜地看著道遠。
“我只是希望你善待原召,至於永寒的打算,那與我無關。從第一次相見,我就說過,安陸的興亡與我無關!”道遠平靜地看著白初宜的眼睛,手上也不再用力,“我從不說謊!”
“我只是聽到訊息,覺得你可能出事,才來見見你的。還有就是,我在寧家商號得知一個訊息,陳國已經出兵,寧湛與風絮被困孟津。”
話音未落,道遠的身影已經從室內消失。
白初宜並未驚訝,只是靜靜地看著從視窗灑落的月光。
………【第四十一章 鬧劇】………
聖朝秘藥非同小可。即使距聖朝滅亡已有數百年,世間仍然流傳著聖朝帝君為神之血裔的說法,而且被絕大多數人相信著。上至一國之主,下至庶民奴隸,言及聖朝仍然充滿敬畏。思曇並非流傳至今的聖朝秘藥中毒性最強的一種,但是,直入骨髓的藥性卻是最難解的。饒是白初宜體質特殊,仍然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行走。
沐清也在這一天趕到柳府,請紫華君入宮。
因為思曇仍未解清,白初宜是乘馬車到宮門前的,蕭漠領著宮人在太元門等候,請她換乘肩輿,沐清則先行入宮復旨。
“出什麼事了,蕭大人?”白初宜傳音入密,悄悄問蕭漠。
“楊婕妤今早有流產的徵兆。太醫言,膳食有毒。”蕭漠不會武,但是,他湊到肩輿旁,低聲言道,彷彿自言自語,隨行的宮人是他的親信,自然不虞有人外傳。
白初宜皺眉:“與我何干?”
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蕭漠回答了。
輿駕一行剛入弘明門,就見一個宮女裝束的人兒撲到肩輿前,以頭搶地,大呼:“君上救我!”
抬著肩輿的宮人被她一驚,差點摔倒。白初宜扶住乘輿的帷架,並未責怪宮人,只是道:“落輿。”
肩輿放下,白初宜並未下輿,反而問蕭漠:“內史令,王上在弘明殿?”
“是的,君上!”蕭漠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仍然如實回答。
“王駕近在咫尺,爾與王殿親衛竟縱容宮人放肆至此嗎?”白初宜的聲音平靜,不見一絲波瀾,僅是就事質問。
蕭漠低頭,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君上所言甚是,是下官失職。來人,將此女押下!”
“慢著!”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白初宜與蕭漠同時看去,卻是站在弘明殿前的楊歸謙出聲阻止的。
蕭漠不悅地揚眉,輕輕揮手,宮衛再不敢耽擱,立刻將那名宮女押走。
“君上!你不能如此對我!你說過會保我的!”那名宮女被強押著仍然高聲疾呼。
隔著輿駕周圍的紗簾,白初宜與蕭漠對視一眼,明白事情正是她所想的一般,不由露出譏誚的冷笑。
“慢著!內史令大人不覺得應該讓此女與君上對質一番嗎?為何急著將人押走?”楊歸謙大聲質問。
蕭漠躬身執禮,言辭堅決:“維持王宮禮制是下官的權責,即便您是次相,也無權干涉。更何況,王上面前,次相大人何必如此著急,下官以為,吾王定有聖裁!”
楊歸謙轉頭,這才發現,易洛正站在殿門前,臉色沉靜如水,身後還站在沐清與地官、夏官、冬官的官員。
“王上,方才那名罪女言及君上,臣以為此案需徹查下去,請王上收回前旨。”楊歸謙跪下叩首。
易洛微微挑眉:“方才要求將那名宮女斬立決的也是楊卿!”
“臣憂心婕妤,思慮不詳,請王恕罪。”楊歸謙毫不猶豫地回答,“一介弱質女流豈敢行此大逆之事,臣恐其中別有內情,請王徹查。”
易洛沉吟不語,一旁強押著那名宮女的宮衛卻不敢妄動了,捂著她的嘴,停留在原地。
弘明殿前立時只剩下眾人的呼吸聲。
“王命臣入宮就是請臣觀這一場戲嗎?若是如此,臣請告退。”白初宜依舊扶著帷架,淡漠清冷的聲音打破殿前的安靜。
易洛微笑:“不,朕是請卿來商議明河谷地的事情的。楊卿是後來才過來的。”
白初宜眼波流轉,也抿出一抹輕笑:“若是如此,臣請入殿。”日正當午,坐在這無遮無掩的殿前中庭,對依然虛弱的白初宜來說,絕對不是享受。
“哦!卿傷勢未愈,的確不宜在此,入殿!”易洛彷彿這才反應過,立刻準允。
隨行的宮女立刻撩開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