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兄弟平日裡關係還算可以,但這種時候,想要一起共患難那是不行的!
潘老夫人被楊氏一番嚎哭嚷得腦仁兒生疼,剛要開口,就見郭氏帶著人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她之前被靜香敲的那一棍子不輕,這會兒唇瓣上都還是毫無血色的,但是為了潘淑儀,她也只能是破釜沉舟了!
郭氏帶著人一言不發地就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她身後,梅紋正低著頭雙臂顫抖地捧著一個托盤——
鴆酒一杯、匕首一把、白綾一條!
老夫人臉上大變,就狠狠地將手裡的佛珠拍到了桌面上,厲聲喝道:“郭氏,你這是做什麼?”
郭氏勾了勾唇,鼻間一聲冷哼,這個時候反而是平靜了下來:“母親,兒媳此番前來,是等著您的決定。如果您執意要讓淑儀嫁去蘇家,那就請賜兒媳一死!”
潘禮皺眉,覺得郭氏這就鬧得不像話了,她這一心求死,不是觸人黴頭嗎?
於是就雙手背在身後擰眉怒斥一聲:“你這婦人,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趕緊退下去!”
郭氏巋然不動,沙啞的聲音裡帶了些悽惶,又鐵了心道:“要是想讓淑儀嫁到蘇家,就把花轎從我的屍體上抬過去!”
楊氏氣得嘴皮子直哆嗦,嗷的一聲就要撲上去,她被丫鬟拉著,就只能伸出手指指著郭氏扯開嗓子叫了起來:“你這是做給誰看的?分明是你養的那個小娼婦不守婦道,還沒出閣就和男人私相授受,憑什麼讓我們家容兒跟著受連累?!”
郭氏這哪裡是以死相逼?分明就是在威脅他們!
她一死,潘淑儀就要守孝三年,到時候誰知道蘇家會用什麼法子來對付他們?!不定到時候就打上她家淑容的主意了!
這麼一想,楊氏就膽戰心驚了——
眼珠子一轉,立馬就又故技重施地要往桌角上撞!
郭氏因為潘淑儀做過的事本就氣勢矮了三分,她又自詡讀書人家出來的不比楊氏這種滿身銅臭味的商戶,自然不會大吵大鬧。於是跪在那又氣又惱地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手上尖利的指甲也生生地嵌入了掌心裡。
“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遠遠地,就見有婆子滿臉喜色地奔了過來。
本來是滿臉欣喜的樣子,可一進永寶堂進到這拉扯呼喊的混亂場面時,嘴角的笑就頗顯滑稽地垮掉了一半。
“老夫人?”婆子有些膽怯地抬眼覷了覷她,放低聲音請示道。
老夫人也是真的被氣到了,抄起手邊的茶碗就往地上一砸。
楊氏臉色一白,立馬就尷尬而又突兀地停下了哭聲,縮著脖子在那一抽一抽的,時不時還拿餘光去偷偷打量一下老夫人。
半晌,只聽得一陣蒼老陰沉的聲音:“去讓她過來!”
那婆子緊了緊手心,緊張不已地舔了舔唇瓣,又哆哆嗦嗦道:“大小姐去了書房,說是要單獨見您和大老爺!”
怎的就攤上這種倒黴事了?原想著拿了銀子來報信還是樁喜事呢!
“好大的架子!”楊氏低聲嘟囔了一句。
老夫人的目光陰沉,滿是褶子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猙獰,她深吸了一口氣,就站起身扶住了汪嬤嬤的手,又朝潘禮掃了一眼,不冷不熱道:“老大,你跟我去見她!”
潘禮雖然品行不怎樣,但到底是個讀書人,書房裡也是網羅了各色書籍,亦不乏一些近乎絕跡的孤本。
橫豎無事,潘景語就隨意拿了一本坐下來翻著打發時間。
見老夫人和潘禮繃著臉走了進來,她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從容起身,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們,我同意進宸王府了。”
潘禮臉上一喜,就換了副親近的模樣,上前道:“真的?”
“不過……”潘景語展唇一笑,遞了一紙信箋給他。
潘禮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就展開手中的信箋低頭看了起來,半晌,他抬起頭,神色凝重地看著潘景語,微微慍怒:“你這是何意?”
老夫人從潘禮手裡把信接了過去,只粗粗看了幾行,手裡的信紙就幾乎被她捏變了形。
潘景語則不緊不慢地笑道:“只要潘大人蓋上你的印鑑,這事便算是成了!”
“你要和我們潘家斷絕關係?”老夫人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潘景語努了努嘴,又看了潘禮一眼:“其實早在黑風山的事情之後我們就沒什麼關係了,我這麼做,只是想要一張白紙黑字為憑,以免有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