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的時候會說,喝醉了我問話他也會說。”
頓了頓,又撇嘴道:“只不過大多數清醒的時候就沒那麼好伺候了。”
“嗯?”姚景語挑眉,朝她遞了個不解的眼神。
又往屋子裡掃了一圈,這才發現,這屋子雖然不大,但是面對面有兩件臥房。這屋子只住著二哥和孟古青兩人,難道說他們之間並不是她想得那樣?
孟古青是個直爽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和你說句實話吧!一會兒他酒醒了之後你可別說要讓他回家的話,他不會聽的,而且那副臭脾氣搞不好還會直接將你攆出去。”
“二舅舅那麼兇嗎?”葡萄眨巴著眼睛,從姚景語的手臂之間鑽了一個小腦袋出來。
孟古青也喜歡這可愛的女娃,聞言,只是笑了笑——
姚景易那副臭脾氣可不是兇得要死麼?
她記憶最深刻的那次是姚老國公的死訊傳了過來時,他不僅發瘋將整間屋子給砸了,而且自己也差點醉死在家裡。
那時候他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這麼一折騰,差點去了半條命。
後來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再不提要回去的話,彷彿忘了自己曾是馳騁沙場的將軍,忘了自己是姚家二郎一樣。
孟古青說道:“其實也不全是他的錯。他那個人很是驕傲,尤其往常又以一手劍法聞名天下,現在手廢了,敬重如山的父親還死在了那場戰役裡,他接受不了這種打擊。”
姚景語垂了垂眸,然後看著她問道:“你和二哥,一早便認識嗎?”
孟古青揚眉:“這個自然,十幾年前就認識了。要不是因為我是北元郡主,現在你說不定得叫我一聲二嫂了!”
彷彿事不關己般說得毫不在意,但姚景語還是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憂傷。
早年北元因為物資匱乏沒少騷擾過南越的邊境,姚家軍也曾和孟德帶領的隊伍交手不下數百次。
孟古青性子活潑,男扮女裝隨著父親來了邊境,時常喜歡去邊境兩城閒玩。
有一次姚景易救了她,一來二去,兩人先是朋友,後來姚景易知她是女子——
兩人曾月下盟誓,互許終生。
可惜好景不長,姚景易知道了孟古青的真正身份,認定了她接近他是別有所圖。
無論她怎麼解釋,姚景易還是固執地砸碎了他們的定情信物。
再後來,她便聽到了回京後的姚景易火速成親的訊息。
聽孟古青三言兩語說完之後,姚景語心裡不禁扼腕,大概二哥也早就後悔了吧?
“那他怎麼會來到北元的?”姚景語不明白,當時明明該是在天井關那邊才是。
孟古青在姚景語身後那些面色冷清的黑衣侍衛身上掃了一眼,勾著唇道:“因為那場戰役,安樂侯和凰熙公主插了手。”
她也是無意中聽父王提起才知道的,雖然對這背後捅人家刀子的事特別不恥,但到底和她沒有關係,她只想把姚景易救下來。
姚景語聽到這這事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的,後來轉念一想,橫豎她與宋珏和宋華沐之間也不能共存,再多一項罪名,無非就是更深了一層仇恨而已。
“郡主,不管怎樣,我都要代二哥還有全家人謝謝你照顧了他這麼久。”姚景語面色誠懇道。
孟古青擺了擺手,大碗喝起茶來:“反正我也不是為了你們才照顧他的。”
說著,就起身將剛剛放在小爐上煮好的醒酒藥端了進去。
姚景易出來的時候,姚景語已經等了約莫有兩個時辰了。
其間,葡萄無聊,和她說了會話之後,就坐在她的腿上摟著她的脖子睡著了。
姚景易一眼就看到了葡萄,不知是不是因為想起了自己那兩個玉雪可愛的女兒,眼中微微有異色劃過,緩緩走過來坐了下來。
姚景語轉過身讓夜一抱著葡萄先帶著人在門外等著,孟古青見狀也識趣地退了出去:“我給你們做飯去。”
姚景易沒有回應,孟古青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他彆扭的樣子了。
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後來還是姚景語率先開口——
她看著他鬍子拉碴的樣子,啟唇道:“說句實話,二哥真的是讓我有些意外。”
姚景易迎上她的視線,似笑非笑道:“應該是失望吧?”
“二嫂去了,是在我回京城的前夕投河自殺的,說是想念你。”姚景語話鋒一轉,同時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想等他臉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