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你要娶淑儀?”彼時,姚景語剛好在飲茶,聽到姚景晨這話差點就被嗆到了。
折夏趕忙上前給她拍背,姚景語擺擺手,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看著他問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姚景晨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麼?你之前不還是……”之前不還是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嗎?
姚景晨提出這話的時候臉上太過平靜,平靜得讓姚景語心中不安,她在他的臉上眼中,找不到一星半點的喜色。
姚景晨緩緩啟唇道:“不是你說的嗎?她畢竟是燁兒的親生母親,再找別的女人未必會對我的兒子好。”
真的只是這樣嗎?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曾經的感情了麼?
姚景語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她想了想,最後道:“這件事我得問問淑儀的意見,不能代她應下。”
姚景晨臉色淡淡地點頭:“還有一點,她不能再以‘潘淑儀’的身份嫁進來,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髮妻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解釋和麻煩。”
這一點,姚景語覺得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再以以前的身份嫁進來,以後出門交際的時候外頭那些人問起也不好說。
但即便換個身份,淑儀還是淑儀,是六哥的妻子,是燁兒的母親,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只是姚景語沒想到很多事情變了就是變了,即便回到了原點,即便看似相同,但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姚景語沒有讓人接潘淑儀進宮,而是輕車簡從直接去了潘淑儀居住的宅子裡。
“大姐?”她沒有提前打招呼,潘淑儀抓喲是還意外了一把。
姚景語上前一步,將她已經半跪的身子扶了起來:“咱們之間不用那麼多禮。”
“規矩總還是要守的。”潘淑儀挽著她的胳膊往裡走,心裡有些唏噓。
想一想,從當初在青州城少不更事到現在不過也才短短十多年的時間。
可她一起長大的姐姐成了皇后,成了中原最高貴的女人。
而她,浮浮沉沉,也經歷了旁的姑娘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經歷的事情。
進了屋後,潘淑儀吩咐琳琅下去沏茶,姚景語也順便將折夏和忍冬支了出去。
屋子裡只有姐妹兩人,她便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只想問你一句,如果六哥想娶你,你還願意再嫁一次嗎?”
潘淑儀神色一僵,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彷彿是為了確認一樣,她重複著姚景語的話問道:“你說他要娶我?”
這怎麼可能呢?
她忘不了一年多之前姚景晨找上她和李清卓的事情。
那時候他將李清卓留下來的那封信當著他們倆的面砸在了桌上,他要帶她離開。
可那時候,他伸出來的手,她沒有接。
即便李清卓曾經耍過手段,可不能否認的是——
曾經,她的臉是因為姚景晨而毀,她的耳朵也是因為他才聾掉的。
而悉心照顧她、讓她恢復正常的那個人是李清卓。
即便當年的事情都是誤會,她早就不怪姚景晨了,可是她對李清卓有一份責任,她不能拋下他一個人讓他孤孤單單地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
但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她還是愛著姚景晨的,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
年少的那個人,早在當初他一而再地救了她為她解圍的時候就刻到她的心裡去了。
不若沙塵,一揚就去。而是像刻在了石頭上一樣,任憑風吹雨打,心跡半分不變。
那段日子,李清卓其實長時間都在昏迷中。
她和他說了,在李清卓沒有先走之前,她不會離開。
那一次,他們談了很長的時間。
姚景晨在附近住了下來,他說他陪她一起等。
那時候,她以為他們之間總會春暖花開。
可是世事多變,幾個月後的有一晚李清卓病情突然加重,她嚇得手足無措,慌不擇路之下就哭著去找他讓他快些去城裡找大夫。
那時候,太過慌亂,她一定是忽略了他眼底的那抹受傷。
那一次李清卓穩定下來之後,他似乎是等不及了,他紅著眼睛衝她發脾氣,他說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問她到底要不要和他回去。
潘淑儀沒有和他一起離開,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她就知道他們之間或許是再見陌路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之後李清卓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