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更是自請去了封地,走的時候,就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林軒見宋瑾眼中迷茫,腦海中卻是想起了當年鬼醫和毒娘子所說的話——
後來的後來,鬼醫只收了宋瑾和姚煜兩個弟子,而毒娘子卻是有意將宋皓也收歸門下。
他記得那時候兩個加起來兩百多歲的老人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紅了臉。
毒娘子憐惜宋皓百年難得一遇的資質,鬼醫卻說這孩子從小反骨心地不純,若是收了他,一個弄不好,只怕將來又是另一個趙楠和孫文婧。
趙楠和孫文婧不可怕,那是因為他們和宋珏對立的時候處於下風,手上沒有相當的權勢。
但若是換做了宋皓,若他走入歧途,將來只怕又是一場浩劫。
鬼醫和毒娘子不能預見後頭的事,也只能防患於未然,將自己的本事全都教給了宋瑾和林軒,卻將宋皓摒棄門外。
如果不是宋珏和姚景語異於世人的認知,這江山本該屬於他們唯一的兒子,絕不可能交到女兒手上。
宋皓覬覦這江山權勢麼?
林軒自認為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宋皓比他年紀小,小的時候,他也曾手把手地教過他拉弓射箭,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叛逆、他離朝、他名聲狼藉,未嘗不是從另一個方面像朝中那些思想不開化的老頑固表明了心跡——
這皇位,是他皇姐的,他無意圖之。
思及此,林軒撫著宋瑾的秀髮柔聲道:“縱然你是他的長姐,但你和他,走的終究是不一樣的路。”
故人心易變,林軒縱使瞭解年少時候的宋瑀,但現在卻也不敢一口定論。
但他要做到的是,若宋皓真的會危及到宋瑾,他會不計一切代價將其剷除。
宋瑾輕嘆了一聲,卻沒再回應,只是怔怔地看著帳子裡搖曳著的昏黃燈光。
據說西域十八國的首領,明聖公主的駙馬姓齊,外人只道他一聲齊公子,並不知其真正名號。
彼時,帳簾掀開,那位紅衣金面的齊公子緩緩踱步而來。
他的身上,似乎有著宋瑾極其熟悉的氣息。
彼時的宋瑾身著明黃色龍袍高坐上首,淡淡的陽光沐浴在她美麗的容顏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而同樣俊逸出塵的林軒站在她身邊,共浴日光之下,他的臉龐卻更多了一層淺淡的柔和。
他溫然的黑眸裡,滿滿都是那位年輕有為的女帝。
齊公子面具下的神情一瞬間變了變,只是掩在面具之下,卻無人察覺。
他進來後,拱拳行了箇中原禮:“見過女皇陛下。”
宋瑾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將她打量了一番,目光卻是停留在他臉上的那塊金絲面具之下。
雖然後期宋珏已經必要用面具來隱藏自己的身份,夜殺也全都挪到了明面之上。
但宋瑾曾經見過那塊面具,和齊公子臉上戴的一模一樣。
她微微眯眼:“公子既然人來了,何不將臉上的面具摘下,方才能顯出誠意呢?”
齊公子輕笑一聲:“女皇陛下,非在下不以誠示人。”
頓了頓,抬手撫上了左臉:“只是在下相貌醜陋,這半邊臉,卻是毀了的。若是驚擾到了陛下,便是大過了。”
宋瑾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唇,倒是沒再強求。
這個齊公子,從一進帳就對他有很明顯的敵意,林軒感受得異常清晰。
彼時,雙方坐定之後,他隱在面具下的那雙眸子也是毫無避忌地盯在宋瑾的臉上。
林軒微微蹙眉,雙手漸漸攏成了拳頭。
宋瑾看向齊公子,或許是因為他那一身和自己父親極其相似的打扮,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半晌,宋瑾正欲開口,齊公子卻輕佻地彎了彎唇,目光遊移到林軒身上:“聽說女皇陛下和皇夫殿下恩愛正濃,後宮裡只有皇夫一人。在下有些不明白,既然女皇陛下您立志要和古往今來那些皇帝一樣,為何不學著他們也廣納三宮六院呢?”
宋瑾瞬間沉下了臉,看了眼額上青筋已然鼓起的林振,蹙著眉冷然道:“這似乎,輪不到你來管!”
齊公子撇了撇嘴:“您說得對!只不過這次在下來,的確是有誠意的。”
說著,便彎著唇拍了拍手。
很快,他的手下便帶了十個高矮胖瘦各異的俊美戎裝男子進來:“我代表西域十八國承諾,只要女皇陛下收下這些和親男妃,我們便退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