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點都不怕死,甚至還相信,只要我和楊梅好好想想,就能想出辦法來,把自己身上的符咒給解除了。大不了同歸於盡,沒關係。 楊梅起來了,她上廁所,洗臉,然後開始收拾房間。她把報紙的灰燼和骯髒的血汙統統收拾好,把好幾天沒澆的花澆了一遍,然後就在屋子裡轉悠,摸摸這裡,碰碰那裡,還用遙控器開啟了電視。我高興地抱她,親她,而她只是笑,把頭埋在我的懷中。我說過楊梅是尤物,她最懂得收放自如,把女人的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 我問楊梅:“下面我們該怎麼辦了?該怎麼對付孔堅他們?”
無所謂死不死(2)
楊梅說:“沒什麼別的辦法,去抄他們的老窩,叫他們無處躲藏,方寸大亂。現在警察在找他們,他們平時都不敢露面,一切都是遙控。我們白天去,就能制服他們。” “白天去?”我有點含糊,“他們是有打手的,咱倆行嗎?我還指望著米臻裝神弄鬼地嚇唬他們呢?” 楊梅冷笑道:“你的米臻只能在這棟樓裡活動吧?你真的相信鬼能打敗人嗎?” 我怎麼知道。我就知道米臻如果真的想殺楊梅的話,楊梅現在就不能和我說話了。 “孔堅太囂張了。”楊梅一邊看電視一邊說,“他只知道用藥制住我們,這樣就可以為所欲為。可是他忘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我急忙問道:“他忘了什麼了?”
“他忘了,人被逼急了,就無所謂死不死的了。”楊梅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看著我,“如果我們兩個都得死,你願意和我一起做鬼麼?” “那有什麼不願意的,我看過《梁山伯與祝英臺》。”我壯著膽子說。 “那麼,如果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怎麼辦?”楊梅又問。 我打了個寒戰,咬了咬牙說:“那你要活著。” 楊梅笑笑說:“希望你不要假大方。” 手機響了,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誰來的電話。孔堅來催命了,只是不知道他催的是誰的命。
被老鼠吃掉的人(1)
“好兄弟,你想好了嗎?”孔堅問,“一想起要把米臻那個女鬼徹底除掉,我就興奮得不行。還有兩天的時間了,你可得給我一個準信。”
“你就這麼有把握我能幫你?”我問,“我還得考慮考慮。” 孔堅在電話那頭哈哈地笑起來了,他說:“我建議你不要考慮幹還是不幹,而是考慮一下怎麼幹。你和楊梅都還只能維持兩天,兩天之後,你們就會完全腐爛掉,又髒又臭。然後你們的鄰居將會報警,然後報紙上就會寫,某某住宅發現兩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可能還抱在一起,像《巴黎聖母院》裡的吉普賽女人和敲鐘人。”孔堅越說越得意,笑個不停。我可沒聽出有半點好笑來。 我看了一眼楊梅,楊梅點頭。我就說:“好吧,我幹。”
“就是。你是聰明人,我們是一夥的。”孔堅恢復了正常的語調,“既然這樣,那你來我這裡,我把工具給你。” “我還有條件呢。”我說,“我要分老藍的錢,你不能獨吞。我要現錢,我再也不想去上班了,你把夠我花的錢給我準備好。”
“放屁,你做白日夢呢吧?”孔堅惱火地說,“你現在保命要緊,還想要錢?” “你放屁!”我也惱了,在電話裡罵道,“我就沒打算要命。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嗎?你現在就去給我的卡里打錢,我不多要,300萬就行。我看見了錢就去找你,否則我和楊梅死了,就和米臻合夥,讓你一輩子不得安寧。我就不信三個鬼制不了你一個小崽子。” 孔堅畢竟只是個毛頭小夥子,我的強硬態度使他猶豫了。過了半晌,他用商量的口吻跟我說:“我現在手裡也沒錢。老藍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現在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還是死不鬆口,不肯讓他的人給我劃賬呢。要不我怎麼現在還這麼照應他?按我的脾氣,早把他剁了。我是想我們先收拾完女鬼,然後再一起逼他要錢。到時候咱們兩個一人一半。現在先別提這事行嗎?”
“是咱們三個,一人三分之一。”我說。 孔堅咬著牙說:“那你還得花錢買我的解藥呢。這樣,一半一半,我白給你解藥。” “連那個害人的藥方一起給我。”我忽然覺得這麼和孔堅討價還價還挺有意思的。 “好吧,算你狠,就這麼說定了。”孔堅說,“你趕緊出來吧。” 我放下電話,看著楊梅,問:“怎麼辦?我去一趟嗎?” 楊梅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問:“你還記得那個飯館的電話嗎?賣蚵仔煎的。” 這是楊梅救命的電話號碼,她怎麼不記得了?我心裡奇怪,可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來,只是在手機上找出那個撥出的電話,然後把手機交給楊梅。楊梅接手機的時候,我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冰涼。 我的心也跟著涼下來,充滿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