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落到地面,才踏實。慢慢地,我覺得有道理,也就想開了。人一想開,很多事情看的角度就不同,理解得也就不同了。這樣也好,做了不該做的事,受到了處分,心裡的自責和內疚也就少些,睡覺都安穩些。要不然,等到老了,想想自己做的缺德事,心裡總是有愧的。”

聞笛睜大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讚歎說:“張縣長,你真是個善良的人啊!”

張國宏嘆息說:“唉,其實做錯事的人,並非都是心地不善良的,有時候,也是潛移默化身不由己的。就好像沼澤地只能插秧,種地瓜肯定不行;山坡地只能種樹,最多也是種木薯之類的作物,插秧絕對活不了。一塊地裡,長的都是木薯,你一棵秧苗,即使能活,也會被人當作雜草除了。說到底,用我老婆的話說,我根本就不適合當官。該狠的時候狠不起來,該黑的時候黑不到底,臉皮該厚的時候不夠厚,手段該毒的時候不夠毒。現在我才明白,老實終自在,威風得意只是一時的,做人,問心無愧才能活得安逸。”

聞笛專注地聽著,連連點頭。

張國宏打住話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聞醫生,你看我這老毛病,還當是在醫院呢,一見到你,說起來沒完沒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家了。晚了,老婆著急呢!”說完,告辭而去。

聞笛慢慢地沿著河邊而行。突然,她加快了腳步,往醫院的方向走去。到了醫院門口,她停住了腳步,抬手看了看手錶,又默默地轉身,走回家去。

聞笛說:我只告訴你一件事(1)

中午,廖遠山吃過飯,叫梁小磊回家去。梁小磊不放心地說:“總要有個人在這,畢竟現在書記是病人,行動不方便。”廖遠山不高興地說:“要不是醫生護士看得緊,早就逃走了。這不是什麼大病。有的人做過手術,不用住院就可以走了。”梁小磊認真地說“不是的,別的我不知道,但這個病我知道。我爸爸也有這個病,做過手術後,起碼要休息幾天。豐安很多人都有這個病的。”廖遠山問:“你有沒有?”梁小磊說:“還沒有。以後就不知道了。”“你要注意點。這種病雖然不是致命的病,但發作起來,痛不欲生。”他問梁小磊,“縣自來水廠的水源除了老龍河的,還有沒有別的?”梁小磊說:“前兩年,曾經勘察過,有一個水源的水比老龍河的好。但因為距離比較遠,必須鋪設很長的管道,工程投資大,就一直沒有上馬。”廖遠山問:“水源在哪裡?”梁小磊說:“你去過那,就是野牛嶺水庫。”

廖遠山想了想,是去過。野牛嶺水庫在縣城的西北邊,距離縣城大約五公里。大尖山山脈延伸下來,崇山峻嶺間,高峽出平湖。當時,他在大壩上看了看,水庫的水幽深,水中有隱約的小島。“水庫裡頭有沒有人家?”廖遠山問。

梁小磊說:“沒有。那裡不靠國道,比較偏僻。野牛嶺水庫是1958年大躍進的時候修建的,主要是用來灌溉農田。平常有個老人守著,防備有人用雷管炸魚。有一條船可以進庫區。水庫有很大的魚,五六十斤的,去年,還有人抓到過。”

廖遠山興致勃勃地說:“找個時間去看看。”廖遠山想,隨著招商引資的擴大和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縣城人口不斷增長,原有的水源作為飲用水可能還足夠,但要滿足一些大型工廠的工業用水,就是個問題了。如果能引來野牛嶺水庫的水作為飲用水,把老龍河的水作為工業用水,可謂一舉兩得。“噢,對了,你找個時間,去自來水公司,把野牛嶺水庫的資料帶來我看看。自來水公司的經理我見過的,好像叫鄭……”廖遠山一時想不起來。

“鄭適。”梁小磊補充說。

廖遠山笑說:“聽上去像正式。呵呵。”

梁小磊忍不住也笑了,“用普通話念起來是一樣,用豐安話念,就完全不同了。我們見到他,都故意用普通話,叫他正式經理。”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在聊什麼呢?看樣子是個有趣的話題。”沒聽見腳步聲,卻突然響起聞笛的聲音。轉頭看去,她已經進了屋,笑吟吟地站在門邊。

梁小磊打趣說:“聞醫生真是身輕如燕,走路一點聲響沒有。”

聞笛微笑著說:“這是訓練出來的。我在醫院從來不穿高跟鞋,一聽到走廊裡鼕鼕冬的高跟鞋聲音,我就頭皮發脹。”

梁小磊皺起眉頭,不解地說:“可是,電影電視裡的醫生護士,都是穿著高跟鞋,走起路來,節奏感很強,跳舞似的。”

聞笛對他解釋說:“那是電影。”掉頭看著廖遠山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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