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軒哼笑一聲,彈了下菸灰,“你朋友倒是挺會說話的。”
“嗯。謝謝你。”
“哦,不客氣。”
這算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對話。安諾抓著男人的手臂皺眉,然後突然聽見電腦裡又傳出來的聲音,“誒……安諾你看著和你主人的感情還是蠻好的嘛!”
五根手指瞬間收緊了。
“這不是錄影嗎?!”
“誰說的,”男人掐滅了手裡的煙,輕飄飄地道:“現在這是影片。”
安諾出溜一下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聽從
“出來。”鍾離軒踢了踢他的尾巴,“不要讓我逼你出來。”
安諾捏著一根電源線從桌下站起了身來。
丟人丟大發了。
這男人是存心的吧?!
“怎麼?不跟你朋友說話嗎?”鍾離軒看了一眼黑屏的電腦,“以後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不用,我知道他們過得好就行了。”
“他們過得好不好,完全取決於你的表現。”
“這算是威脅?”
“不是,只是善意的提醒。”男人拉開抽屜,“還有,你應該好好學習學習現代電器的用法。”
一份說明書瞬時衝著安諾丟了過去。
“哦。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善意的提醒。”
“不客氣。”
是錯覺嗎?好像看到那個一向冰冷的男人微微彎了彎唇角。然後衝安諾示意,“坐過來。”
掙扎了一下,安諾原地不動。
“我可以說不嗎?”
“為什麼?”
“我不坐男人大腿!”
這回是真真切切的,男人的唇徹底揚了起來。
“可你剛才……坐得不是挺好的嗎?”
!!!
如果男人以看他的窘態為目的的話,那麼安諾無話可說。
他只能轉移話題道:“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反正都已經習慣了不是嗎?一日三餐,永遠離不開男人千奇百怪的挑剔,還不如提早問清楚了,也省得自己白費功夫。
男人卻猛然將安諾拉到自己的懷裡,親吻他的手指。
第一反應竟然是懸在頭上的那把刀,總算要落下來了嗎?!
“你要做什麼?”
“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現在是白天。”
“我以為,你不會拒絕的。”
不會拒絕。
安諾想苦笑。他當然不會拒絕,他又怎麼敢拒絕?
預想已久的事情啊。
那天男人將他趕去洗澡後,便除了晚上抱著他睡覺之外再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這讓他感到惴惴不安。他無意去揣測男人的心思,也根本揣測不透。像是要故意折磨他。明明知道頭上的刀隨時隨地會落下來,卻又永遠猜不透它究竟會什麼時候落下來。
太痛苦的感覺了。
所以真正死到臨頭的時候,反倒使他淡然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干乾脆脆地給他一個痛快。
安諾最終是放棄了掙扎。說著:“想做什麼就做吧,隨便你。”
自己親口說過的話,現在成了自己最好的枷鎖。
“你真是變了。”男人的吻落在他的指尖上,“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我很感激你。”
對於這個男人,他大概懷揣著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仍然痛恨著他這樣束縛著自己,卻又真心感謝他幫助了自己的朋友。
所以在面對鍾離軒的時候,也只能努力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虛無度日。
命令與聽從。
冷漠的主人與冷漠的寵物。
再簡單不過又再複雜不過的關係而已。
“既然這樣,你就自己脫了衣服躺倒床上去好了。”
除了照做以外他還能說什麼。
突然想到默冉說過的話,主人的床是寵物最好的歸宿。
但安諾現在的腦海裡只冒出了任人宰割這四個字來。他就像砧板上的魚肉,是死是活,全憑身後拿菜刀的人一句話。
鍾離軒說:“這個姿勢我不喜歡。”他就得把身子翻轉過去。
鍾離軒說:“你的尾巴太礙事了。”他就得自己將那條毛茸茸的尾巴給抓上去。
最後鍾離軒在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