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咱青塘還有什麼地方既能住人,又能開店做些小生意麼?我們手頭不太寬裕,這租金……”
李叔表示領會精神,他搓著山羊鬍眯著眼睛想了半晌,為難道:“咱青塘地方雖不大,地段好的店鋪卻因為碼頭的關係而生意興隆,租金也是令咱們望洋興嘆的,至於稍偏遠的地方……”
李叔耷拉著眼睛,似在猶豫。
我忙笑道:“咱們人生地不熟的,能指望的也只有您而已。您有什麼話只管說,至於日後如何行事,咱們再細細琢磨。”這就是給他免責了。
李叔一咬牙一跺腳:“城北邊有片桃花林,那裡原本是間酒肆,老闆姓陶。半年前陶老闆的閨女不知怎麼突然暴斃了,後來桃林裡就開始鬧鬼,店主也被嚇得不敢再開店,如今正四處找人盤下呢!”
說完又誠懇地勸我:“夫人,您既然問了,咱也就是這麼一說,主要也是怕您碰著了不知底細,被那店家騙了去。到時開不了店,卻是人財兩空了。您要是信得過我,只管在這兒住著,我替您留意著些,若是有合適的店面,我再說給您知道,如何?”
我擺出熱誠的微笑,以“那就有勞李叔了”結束了此次親切友好的會晤。
至於那桃花林,既然知道了,當然還是要闖一闖一探究竟的。
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是作死的命,我穿越都沒遇到牛頭馬面,這次要是有幸看到從井裡爬出個垂著頭髮的阿貞姑娘,我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回到房間,我給葉蘇修書一封:“親愛的姘頭,你的姘頭我夜闖鬧鬼桃花林去也。如果我三天內沒給你寫信報平安,麻煩你幫我照顧好我七舅老爺。”
我寫完自己先笑場,發之前不忘把七舅老爺改成了小姑傾羽。
那隻喜歡賣萌的小鳥吃完了我手上的小米,又喝飽了水,才依依不捨地飛走了。
傾羽十分擔心:“姐姐,我同你一起去?就算當真遇上什麼,也好有個照應。”
我連連擺手,笑:“總得有人鎮守大後方不是?要是我天亮還沒回來,你再央著李叔去找我。”又拍拍我鼓鼓囊囊的簡易揹包,替她寬心,“放心,我有備無患呢。等著,我給你捉個小鬼回來玩玩!”憑我閱盡恐怖片的資歷,就算碰上啥應該也還能勉強保持冷靜,傾羽就說不定了,這孩子一旦暈了,我難道扛著她跑?
這種體力活,還是能免就免。
傾羽被我嚇得眼含熱淚,抖抖索索地誠懇建議我:“姐姐!要是真抓到了還是就地砍死!”
嘿,還真把我當嶗山道士了?
為了避免晚上走在街上時被巡街的官兵抽鞭子,太陽剛挨著西邊的山頭我便竄了出去。還好城北桃花林目標夠明顯,衝著北邊一直走就到了。
桃花林現在不是桃花林,而是桃子林。
桃樹在夏天已經結果成熟,一個個嬌豔欲滴的大桃子沉甸甸地掛在枝頭,由於桃林鬧鬼的傳言,這裡的桃子沒人染指,許多已經墜到地上化作一灘爛泥更護花,有的還勉強掛在枝頭,卻已經被鳥兒啄得慘不忍睹。我隨手摘了個完好的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當做飯後甜點吭哧吭哧吃了,正準備意猶未盡地摘第二個時,突然發現桃枝上有人為折斷的痕跡。
喲,鬼也饞桃子的?我將周圍幾棵桃樹檢查一遍,心裡已經有數,於是偷偷握住懷裡的匕首,慢慢逼近酒肆。
什麼鬼怪,分明是有人沒地方住,躲到這裡吃霸王桃子呢。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初中學的那篇《宋定伯捉鬼》來,不由一笑,收起匕首打散頭髮,又將包裹裡的東西藏到身上,腳步虛浮地飄進酒肆。
剛剛飄上二,有個彷彿來自地底的聲音神叨叨地響起:“站……住……”
太不敬業了,竟然是個少年的聲音。
好歹你捏著點嗓子,也能勉強假裝是個女子啊!這算是哪門子幼女亡魂?最近地府是流行變性還是流行超級女聲啊?
如果真流行超女,信春哥死後滿血復活什麼的……美得很美得很。
我顫悠悠地停住,也神叨叨飄飄悠悠地回他:“你也是鬼嗎?終於……”終於找到組織了!
我藉著長髮的遮擋,一邊說一邊眼珠子亂轉,終於看到房樑上有一抹陰影,頗像是個人。
那聲音接著嚇人:“速速遠離,否則……”
隨著他的威脅,房樑上開始慢慢滴下血來。
窗外,夕陽的最後一點餘輝終於支援不住,撒手西去。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樑上緩緩垂了下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