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突然覺得反胃,猛然推開耿紹昀的扶持,掩口衝進洗手間,扶著臺盆劇烈嘔吐,吐到最後,再沒有什麼東西可吐,口中發苦。她打水龍頭,看著“嘩嘩”的水流把一切汙垢沖走,許久,捧起一把冷冰的水覆上滾燙的臉龐,抬眼,她看見鏡中狼狽的自己,一縷溼發粘在緋紅的臉龐上,眼底的水霧,不知是淚還是水。
耿紹昀的身影出現在鏡子裡,小小駭然轉身:“你、你,這是女性洗手間。”
“我知道。”他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拉著她走出洗手間,薛靈煙站在門口,看見他們,笑了笑,有些同情的對小小說:“妊娠反映很不好受吧,我大嫂以前懷孕的時候也這樣,過一二個月就好。”
多好的女孩,小小對著她笑,耿紹昀解釋:“你進去太久了,我怕你有事,只好進去找你,讓薛小姐幫忙守在門外。”他為她披上大衣,“我們回去吧。”
“好,”小小柔弱的笑:“回去!”
宴廳的中心,沈嘉恆心不在焉的與周圍人交談,眼角的餘光瞄見耿紹昀擁著小小離去,渾然不覺水晶杯已從手中滑,“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引得眾人紛紛注目,耿紹昀沒有回頭,她也沒有回頭。沈嘉恆低下頭,萬千玻璃碎片在華燈下,泛出冷冷的光,如同她的眼眸,看著他再也不會有溫度,彷彿有一根細長的針深深刺入心口,只覺得痛,卻看不見一絲傷痕。 長年活在陰暗中的生物,居然奢望擁有明媚的陽光,多麼荒唐的錯誤,他會永遠記住杜修宇的話:“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我的小小!”
第二十三章
耿紹昀走出浴室,意外的看見小小蜷縮在客廳沙發上,身上裹一件蓬鬆棉睡袍,把小巧的臉龐襯托得更加精緻,神情惘然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般孤獨無助。看見他,悵惘的神情瞬間隱去,彷彿風過無痕,她長長吹一聲響亮的口哨,“正點啊,身材真不錯!”
耿紹昀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習慣了長久獨居的生活,忘記了從今天開始屋子裡多出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妙齡少女。他剛剛洗過澡,身上除內褲和搭在肩上的浴巾,別無它物。小小毫不避忌直勾勾盯著他幾乎赤裸的身軀,點點頭:“原來男人的身材也挺有看頭。”
他不是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卻也不由有點窘迫,苦笑:“你好好一個女孩子,難道就不懂得什麼叫含蓄嗎?”
“含蓄,哦,你喜歡含蓄,這個容易。”小小雙手捂住臉,發出一聲尖叫,逼尖嗓子嚷嚷:“唉哎,你怎麼不穿衣服,嚇死人家啦,人家以後怎麼好意思見人嘛!”
耿紹昀仰天無語,匆忙進臥室穿戴整齊才回到客廳,問:“時間不早了,你怎麼還不睡?”
小小指一指腦袋,蹙眉說:“頭痛,沒洗澡,睡不著。”一個簡單的句子,包含了三個內容,他不擅長於照顧別人,聽起來比較麻煩。事情總要一樣樣解決,他嘆了口氣:“江小姐說為你準備了止痛片,你知道放在哪裡嗎?”
她想了想,“好象在床頭櫃裡,又好象在梳妝檯上,不對,應該在包裡,也不對——”
知道多問無益,耿紹昀無可奈何,拔通江雅秋的手機,一個動聽的女中音從電話裡傳出:對不起,你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只好又問:“你知道江小姐家中的座機號碼嗎?”
小小眨了眨朦朧的醉眼,有點困惑: “有了手機還要座機幹什麼,秋姐才不是浪費的人。”
兩指按在太陽穴上,他也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最後,只得出門去社康中心買一盒止痛片,把水和藥送到她手上,看著她吞下藥片,他問:“好點了嗎?”問完,才發覺自己也是頭腦發矇了,又不是仙丹,怎麼可能立刻起效。
她卻煞有其事的點頭:“好很多,你人真好,我要洗澡!”
差不多習慣了她的跳躍式思維,耿紹昀大概明白“你人真好”與“她要洗澡”之間存在什麼樣的因果關係,唇角略微下沉,是真他媽的好,連自己的媽都沒有這樣伺候過。雖然不甘願,他卻不得不做,放好洗澡水,見她搖搖晃晃走向浴室,他又忍不住:“你行不行?”
“你想幫我洗澡?”她回頭眯著眼睛笑,象極了狐狸的媚眼。他的心猛烈一跳,幽深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幾秒鐘,然後不著痕跡的移開,淡淡說:“你喝多了,小心別滑倒。”其實他並不擔心,浴室裡鋪的是防滑地板,她還沒有醉到不能站立的地步。女人酒醉,是男人的機會,他終究還是放過了這個機會,更多的是不屑於這樣做。
小小進浴室已經有一陣子,裡面不時傳出“嘩嘩”的水流聲。耿紹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