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會,到時候,你可以看清楚,杜家的後代是不是一個庸材。”為她鋪好今後的路,他便可以功成身退,永遠不必有再見面的一天。
他什麼都想過了,以為百無一漏,唯獨沒想到她留下了那個孩子,他與她共同的孩子,血脈相連,才知道他的存在,馬上又面臨著失去的危險。
車子飛馳的速度,使得慣於飈車的紹謙也心驚膽戰,“大哥,我不是有意瞞你——“
“閉嘴!”耿紹昀怒吼,總覺得速度不夠快,一次又一次提速。
終於到達醫院,江雅秋焦急等在門口,看見他們,如釋重負喘一口氣:“笑笑進了手術室,你們快跟我來。”
來不及多作詢問,立刻簽字驗血,最後,從紹昀身上抽了400CC血,從紹謙身上抽了200CC血。
剛拔下針頭,耿紹昀就問:“笑笑怎麼樣?”
江雅秋態度顯得冷淡:“手術還在進行中,你們休息一下,我去陪惜若。”轉身快步向門口走去,左腿有些不靈便,不小心崴一下,身體傾向一旁,紹謙急忙摟住她的腰,神情親暱自然:“你沒傷到吧。”
耿紹昀先走出了休息室,長廊盡頭,嬌小的人站在手術室前,微微仰首,望著手室門上的燈,昏黃燈光下,側影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他一瞬不瞬地凝視她,她瘦了很多,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稀薄得彷彿一道影子。
似乎有所感應,她緩緩轉過頭,彼此目光相觸,隔著長廊,默默相視。
“叮”一聲輕響,門上的燈熄滅,一張床被推出手術室。耿紹昀幾步跨過長廊,幼弱的孩子躺在床上安靜沉睡,蒼白的小臉沒有一點血色。他的孩子,不可割捨的血脈,有著與他肖似的五官,卻是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見面,錯綜複雜的心情,分不清悲喜。
她緊張望著醫生,雙手絞在一起,仿製要把手指絞斷般。
“手術很成功,子彈取出來了,沒有射中要害,孩子很快能康復,不會有後遺症。”
她重重籲一口氣,魂魄此刻才重新迴歸軀體,小心翼翼輕觸笑笑的臉龐,眼淚幾乎要落下,“他一定很痛吧?”
“麻藥過後會有些痛,小孩子不能多用止痛劑。”
耿紹昀眉宇糾結,胸口隱隱作痛。
笑笑被送進了特護病房,她隔著大玻璃久久凝望,他站在她身後,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曾經夢中無數次出現,每每午夜夢迴,抓不住她的輕顰淺笑,他的心就如流沙般,不斷空陷。
“小小。”
她回頭,“我叫杜惜若。”淡漠疏離,片刻前的脆弱蕩然無存。
“惜若,”江雅秋到她身旁:“休息一下吧,等笑笑醒來,你才有精神照顧他。”
杜惜若點一下頭,轉身走進特護病房對面專配的休息室。耿紹謙看見她進來,迎上前,“笑笑怎麼會中槍傷?”
“遇上了綁匪,原本是想向我開槍的,射偏了。”她說得輕描淡寫,聲音裡透出濃濃倦意,兩指輕按住太陽穴,“你剛抽了血,回去休息,雅秋,你陪紹謙一起走,守在外面的人大概也累了,另叫一批人來換班。”命令式的語氣,江雅秋顯然已經習慣,順從答應一聲“是”,拉起紹謙離去。
杜惜若並沒有立刻休息,走到窗前,取出一支為女士特製的香菸點燃,卻不抽,隨意挾在指間,看著煙霧在夜風嫋娜升騰,黑色的身影與窗外清悽夜色融為了一體。
耿紹昀望著她的背影,眼前人分明還是朝思暮想的模樣,卻再也找不到往日熟悉的感覺,“最初的一年,我打探過你的訊息,都說他對你很好,又說你們有了孩子。我的確不是一個大度的男人,你過得好,本該為你高興才對,可是,只要一聽到你們夫妻恩愛的訊息,我就控制不住嫉妒,那種感覺,簡直讓人發狂。我決定把你忘了,不聞不問,主動迴避一切和你有關的資訊。直到江雅秋出事,我忍不住再次派人打探你的訊息,得到的答覆是你們恩愛有加;後來,看你簽署了很多授權檔案,以你的個性,如果不是自願,就算他殺了你,也不能逼你簽下字,何況他不敢殺你;我以為你受他迷惑,昏了頭,所以……”他頓一下,艱澀說:“我不知道笑笑是……”
她輕笑一聲,仍然背對他:“你在向我解釋嗎?不必了,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不,不是向你解釋,更不是為自己開脫,有些事情,你有權力知道。”他緩緩坐進沙發裡,感覺十分睏乏,慢慢點上了一支菸,“我曾經答應過杜世伯,如果你嫁的人不是我,一定要代替他,把你培養成一位優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