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部分(3 / 4)

小說:基督山伯爵 作者:淋雨

參觀這個恐怖的遺蹟。伯爵雖然知道這些事實,但當他走進那個拱形的門廊,走上那座黑洞洞的樓梯,嚮導應他的要求領他到黑牢裡去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變成了慘白色,他的心裡在一陣陣發冷。他問舊時的獄卒還有沒有留下來的;但他們不是退休,就是轉業去做另外的行當了。帶他參觀的那個嚮導是一八三○年來的。嚮導把他帶到了當年他自己的那間黑牢。他又看見了那從那狹視窗透進來的微弱的光線。他又看見了當年放床的那個地方。但那張床早已搬走了,床後的牆腳下有幾塊新的石頭,這是以前法利亞長老所掘的那條地道的出口,基督山感到他的四肢發抖,他拉過一個木凳坐了下來。

“除了毒死米拉波[米拉波伯爵(一七四九—一七九一),法國大革命時代的政治家,在伊夫堡被他的政敵用毒藥毒死。——譯註]的故事以外,在這座監獄裡還發生過什麼故事沒有啊?”伯爵問道,“這些陰森可怕的地方竟關押過我們的同類,簡直不可思議,關於這些房間可有什麼傳說嗎?”

“有的,先生,獄卒安多尼對我講過一個關於這間黑牢的故事。”

基督山打了一個哆嗦,安多尼就是看管他的獄卒。他幾乎已經忘掉他的名和長相了,但一聽到他的名字,他便想起了他,——他那滿是絡腮鬍子的臉,棕色的短褂和鑰匙串。伯爵似乎現在還能聽到那種玎玲噹啷的響聲,他回過頭去,在那條被火把映得更顯陰森的地道里,他好象又見到了那個獄卒。

“您想聽那個故事嗎,先生?”

“是的,講吧。”基督山說,用把手壓在胸膛上,按著怦怦直跳的心,他覺得怕聽自己的往事。

“這間黑牢,”嚮導說,“以前曾住過一個非常可怕的犯人,可怕的是因為他富於心計。當時堡裡還關著另外一個人;但那個人並不壞,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瘋長老。”

“啊,真的?是瘋子嗎?”基督山說,“他為什麼會瘋?”

“他老是說,誰放他出去,他就給誰幾百萬塊錢。”

基督山抬頭向上望,但看不見天空,在他和蒼穹之間,隔著一道石牆。他想,在得到法利亞的寶藏的那些人的眼睛和寶庫之間,也有一道厚厚的牆啊。

“犯人可以互相見面的嗎?”他問道。

“噢,不,先生,這是被明文禁止的,但他們逃過了看守的監視,在兩個黑牢之間挖一條地道。”

“這條地道是誰挖的呢?”

“噢,那一定是那個年輕人乾的,當然羅,他身體強壯,而長老則已年老衰弱。而且,他瘋瘋癲癲的,決想不出這個辦法。”

“睜眼的瞎子!”伯爵低聲說道。

“但是,不管它吧,那個年輕人挖了一條地道,至於如何挖的,用什麼工具挖的,誰都不知道,但他總算是挖成了,那邊還有新砌的石頭為證明。您看見了嗎?”

“啊,是的,我看見了。”伯爵說,他的聲音因激動而變嘶啞了。

“結果是:兩個人相互可以來往了,他們來往了多久,誰都不知道。有一天,那長老生病死了。您猜那年輕人怎麼做的?”

“怎麼做的?”

“他搬走那具屍體,把它放在自己的床上,使它面向牆壁;然後他走進長老的黑牢裡,把進口塞住,鑽進裝屍體的那隻布袋裡。您想到過這樣的計策嗎?”

基督山閉上眼睛,似乎又體驗到冰冷的粗布碰到他面孔時的萬種感觸。那導遊繼續講道:“他的計劃是這樣的:他以為他們是把死人埋在伊夫堡,認為他們不會給犯人買棺材,所以可以用他的肩胛頂開泥土。但不幸的是伊夫堡規定。他們從不埋葬死人,只是給死人腳上綁上一顆很重的鐵球,然後把它拋到海里。結果是:那個年輕人從懸巖頂上被拋了下去。第二天,床上發現了長老的屍體,真相大白了,拋屍體的那兩個人說出了他們當時曾聽到尖聲的喊叫,但屍體一沉到水裡,那喊聲便聽不到了。”

伯爵呼吸困難,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滾下來,他的心被痛苦填滿了。“不,”他喃喃地說道,“我所感到的懷疑動搖只是健忘的結果,現在,傷口又被撕裂開了,心裡又渴望著報復了。而那個犯人,”伯爵提高了嗓門說,“此後聽到他的訊息嗎?”

“噢,沒有,當然沒有。您知道,下面這兩種情形他必定得遭遇一種,——他不是平跌下去便是豎跌下去,如果從五十尺的高度平跌下去,他立刻會摔死,如果豎跌下去,則腳上的鐵球就會拉他到海底,他就永遠留在那兒了,可憐的人!”

“那麼你憐憫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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