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停一下,”大夫嚷道,“寶貝兒,那房子怎麼了兩種基本力量或屬性。,唔?”
“那些賊——他們帶我去的就是那所房子。”奧立弗低聲說道。
“讓它見鬼去!”大夫喊道,“啊哈,在那兒呢!我要下車!”
然而,車伕還沒來得及從座位上跳下來,大夫已經想辦法從馬車裡爬了出去。他跑到那所廢棄的房子跟前,開始踢門,跟一個瘋子似地。
“喂喂?”一個委瑣醜惡的駝背漢子猛地把門開啟,說道。大夫由於最後一腳用力過猛,險些跌進了過道。“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這一位大吼一聲,不假思索地揪住那人的衣領。“事多著呢。打劫的事。”
“還會出殺人的事呢,”駝背漢子冷冷地答道,“你要是不丟手的話。你聽見沒有?”
“問我聽見沒有,”大夫說著,給了俘虜一陣猛抖。“在哪兒——他媽的那傢伙,叫什麼來著——賽克斯,對了,賽克斯在哪兒,你這個賊?”
駝背漢子瞪大了眼睛,似乎無比驚詫無比憤慨的樣子,隨後便靈巧地掙脫大夫的手,咆哮著發出一陣可怕的詛咒,往屋子裡退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關上房門,大夫已經二話不說,闖進了一間屋子。他焦急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一件傢俱,沒有一樣東西,不管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能和奧立弗的描繪對得上,連那隻食品櫃的位置也不對。
“喂,”駝背漢子一直嚴密注視著大夫,這時說道,“你這麼蠻不講理闖進我家,打算幹什麼?你是想搶我呢,還是想殺了我?是哪一種啊?”
“你莫非見到過一個人乘雙駕馬車出門殺人搶東西,你這個可笑的老吸血鬼?”生性急躁的大夫說。
“那你想幹什麼?”駝背問道,“你再不出去,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滾你的!”
“我認為合適的時候會走的,”羅斯伯力先生一邊說,一邊朝另一個房間望去,那個房間和前邊那間一樣,完全不像奧立弗說的樣子。“總有一天我會查到你的底細,我的朋友。”
“你行嗎?”醜惡的駝子冷冷一笑。“隨你什麼時候找我,我都在這兒,我在這地方住了二十五年了,一沒有發瘋,二不是就我一個人,還怕你?你會付出代價的,你會付出代價的。”說著,矮小的醜八怪發出一陣嚎叫,在地上又蹦又跳,像是氣得失去了常態。
“真夠愚蠢的,這也,”大大暗自說道,“那孩子準是弄錯了。喏,把這放進你的口袋,重新把你自個兒關起來吧。”隨著這番話,他扔給駝背一張鈔票,便回馬車上去了。
駝背漢子尾隨著來到車門前,一路發出無數最最野蠻的詛咒與怒罵。然而,就在羅斯伯力先生轉身和車伕說話時,他探頭朝馬車裡邊望去,剎那間瞧了奧立弗一眼,目光是那樣犀利,咄咄逼人,同時又是那樣兇狠,充滿敵意,奧立弗在後來的幾個月裡,不管是醒來的時候還是睡著了,都始終忘不了。直到車伕回到座位上,那漢子還在不停地破口大罵。他們重新踏上旅途,這時還可以看見他在後邊跺腳,扯頭髮,不知是真是假地暴跳如雷。
“我真是個笨蛋,”大夫沉默了很久才說道,“你以前知道嗎,奧立弗?”
“不知道,先生。”
“那下一回可別忘了。”
“一個笨蛋,”大夫再度陷入沉默,過了幾分鐘他又說道,“就算地方找對了,而且就是那幫傢伙,我單槍匹馬,又能怎麼樣?就算有幫手,我看也得不到什麼結果,只會讓我自己出醜,還不得不供出我把此事遮掩過去的經過。總之,我真是活該。我老是一時性起,搞得自己左右為難。這事應該給我一點教訓才對。”
事實上,這位出色的醫生一輩子辦事都是憑一時衝動,這裡可以對支配他的種種衝動說一句不帶惡意的恭維活,他非但從來沒有被捲進任何特別麻煩或者倒黴的事情中去,反而從所有認識他的人那裡得到極為真誠的推崇和敬重。實事求是講,眼下他是有一點生氣,有一兩分鐘時間感到失望,他很想拿到有關奧立弗身世的確切證據,哪知遇到的頭一個機會就落空了。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發現奧立弗在答覆自己的盤問時依然老老實實,前後吻合,顯然和以往一樣真誠坦率。他打定主意,從今以後完全相信他的話。
因為奧立弗知道布朗羅先生居住的街名,他們可以照直開到那兒去。馬車折進了那條街,他的心劇烈地跳起來,幾乎喘不過氣。
“說吧,我的孩子,是哪一所房子?”羅斯伯力先生問道。
“那一所。